白鹭洲的大火映红了半边天,苏晚紧紧抱着昏迷的萧临,指尖触到他颈间滚烫的皮肤,心急如焚。江墨寒将沾满血的剑狠狠插入地面,震起一片火星:“这帮狗贼!我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当务之急是解毒。”燕无归蹲下身,仔细查看萧临伤口,“此毒已侵入心脉,若七日之内无解,大罗金仙也难救。苏姑娘,你可还有办法?”
苏晚咬着下唇,突然想起父亲密室里那幅石壁图。寒江老宅虽已化为废墟,但或许还藏着能克制修罗之力的线索。“我要回寒江。”她抬头望向众人,目光坚定,“二十年前,父亲曾带我看过一幅神秘图谱,或许与玄铁令和解毒之法有关。”
慕云舟展开从火场带出的半幅地图,与银色面具人拼出的轮廓重叠:“这图上的标记,似乎正是寒江流域。看来我们的方向没错。”他又取出一枚信号弹,“我已通知慕家船队在下游接应,天亮前就能出发。”
寒江之上,晨雾未散。雕花画舫破浪前行,慕清瑶趴在船舷边,望着翻滚的江水喃喃道:“苏姐姐,你真的记得老宅位置吗?我听说那场大火后,什么都没留下......”
苏晚握紧腰间的莲花玉佩,记忆如潮水涌来。那时她不过三岁,父亲抱着她穿过九曲回廊,推开密室石门的瞬间,石壁上的图泛着奇异的蓝光。“我记得。”她轻声说,“老宅地下有座冰窖,即使大火也未必能烧毁。”
船行半日,一片焦黑的残垣断壁出现在视野中。苏晚踩着碎石踏入废墟,昔日雕梁画栋只剩扭曲的木梁,满地瓦砾间散落着破碎的瓷器。她循着记忆中的方位,在一株枯树旁停下——树根处的石板缝隙里,还嵌着半枚莲花纹的青砖。
“就是这里!”苏晚扒开碎石,露出暗门铜环。江墨寒上前用力一拉,腐朽的木门发出吱呀声响,寒气扑面而来。密室内,一具白骨倚着石壁而坐,手中紧攥着一卷羊皮纸。
“父亲......”苏晚泪水决堤。虽然记忆模糊,但她仍能从骨骼佩戴的玉扳指认出这是父亲。江墨寒颤抖着跪下身,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爹,孩儿来晚了......”
燕无归小心展开羊皮纸,上面赫然画着完整的玄铁令图谱,以及一段蝇头小字:“修罗之力,寒玉可克;玄铁之秘,藏于九嶷。”他倒吸一口冷气:“九嶷山在南疆深处,传说那里有上古巫族祭坛,难道玄铁令的秘密与巫族有关?”
苏晚突然注意到白骨脚边的暗格,里面整齐码放着十二个玉瓶。她逐一打开,在第七个瓶中发现了淡蓝色的药丸:“这气息......与萧临所中之毒相生相克!”
当解药喂入萧临口中,他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血色。睁开眼时,正撞见苏晚泛红的眼眶,他虚弱地抬手擦去她的眼泪:“又让你担心了......方才我好像做了个梦,梦见你在一片冰天雪地里......”
“那不是梦。”苏晚将玄铁令图谱递到他面前,“寒江老宅的秘密,还有解毒的方法,都在这里。但想要彻底破解玄铁令,我们必须前往九嶷山。”
就在此时,江面突然传来急促的号角声。数十艘挂着赤色灯笼的船只破浪而来,船头立着红衣女子与戴铁面具的神秘人。“江晚吟,把图谱交出来!”红衣女子的声音裹着内力,震得画舫微微摇晃,“当年没烧死你,这次可不会再失手!”
慕云舟立刻指挥船员准备防御,玉箫吹奏起御敌曲调。慕清瑶的软鞭已蓄势待发,江墨寒长剑出鞘,身上戾气暴涨:“来得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燕无归却盯着铁面具人腰间的令牌,脸色骤变:“那是天机阁叛徒的标记!难道影阁背后的主谋......”
话未说完,铁面具人已飞身跃上画舫,掌风带起的劲气将甲板劈出裂缝。苏晚护着图谱后退,却见对方招式中暗藏天机阁的“流云步”。萧临强行运功起身,挥剑挡住致命一击,剑刃相交处迸发出火星:“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目的?”铁面具人摘下面具,竟是燕无归失踪多年的师弟,“玄铁令能掌控江湖,而我要的,是让整个武林匍匐在脚下!师兄,当年你若与我合作,何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燕无归痛心疾首:“你疯了!玄铁令若落入野心家手中,江湖必将生灵涂炭!”
激战正酣时,红衣女子突然甩出一枚黑色弹丸。烟雾散尽,画舫甲板上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江水如巨兽般倒灌而入。“不好,是血煞教的‘幽冥漩涡阵’!”燕无归大喊,“大家快往船头集中!”
苏晚看着手中的图谱,突然发现上面的纹路在水流冲击下竟发出微光,与漩涡产生共鸣。她脑海中闪过父亲临终前的画面——那时他指着图谱,嘴唇微动却发不出声音。“我明白了!”她将图谱高举,“玄铁令的力量能破解阵法!”
随着图谱光芒大盛,漩涡中心缓缓浮现出一道金色符文。萧临、慕云舟、江墨寒三人会意,分别以剑、箫、掌力注入符文。红衣女子见状,脸色大变:“拦住他们!不能让阵法失效!”
铁面具人挥掌袭来,却被燕无归死死缠住。慕清瑶的软鞭如灵蛇缠住红衣女子手腕,苏晚趁机将剩余解药洒入江水。毒素与解药碰撞,爆发出耀眼的白光,幽冥漩涡阵轰然崩塌。
画舫在浪涛中剧烈摇晃,铁面具人脚下不稳,被萧临一剑刺穿肩膀。他不甘地大笑:“就算你们能破解阵法,九嶷山的巫族祭坛也不是你们能闯的!等着吧,血煞教的真正力量,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说罢,他跃入江水,与红衣女子一同消失在浪涛中。
劫后余生,众人望着残破的画舫和远处阴沉的天空。苏晚握紧萧临的手,低声道:“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我都要去九嶷山。那不仅是为了玄铁令,更是为了给父亲,给所有因这场纷争死去的人一个交代。”
萧临将她搂入怀中,望向连绵的山脉:“我们一起去。九嶷山再凶险,也挡不住我们查清真相的决心。”
暮色渐浓,寒江之上,一艘小船载着五人朝着南疆方向缓缓驶去。等待他们的,是巫族祭坛的古老秘密,还有血煞教蛰伏多年的终极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