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的青春里面都有有一个阳光明媚的少年,但若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喜欢上他。
梧桐叶在秋风中打着旋儿,擦过三楼教室的玻璃窗。苏樱捏着转学证明的手指微微发颤,耳畔传来细碎的议论声。
"听说新同学戴着助听器......"
"小声点,人家能听见的......"
阳光穿过银杏树金黄的叶片,在走廊投下细碎光斑。苏樱低着头快步走过,却在拐角猝不及防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薄荷混着烟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慌乱中扶住对方手臂,助听器从耳后滑落。
"你的......"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苏樱抬头,看见男生修长指节间捏着她的助听器。他眉骨处有道浅疤,校服领口松垮地敞着,锁骨处隐约可见青色纹身。
"谢谢。"她伸手去接,指尖相触的瞬间,男生突然将助听器举高。阳光穿透薄云,在他漆黑的瞳孔里折射出琥珀色光晕。苏樱踮起脚尖,鼻尖几乎要碰到他敞开的领口。
"程野!教导主任找你!"远处传来喊声。
男生轻笑一声将助听器塞回她掌心,转身时校服下摆掠过她手腕,带起一阵薄荷味的微风。苏樱望着他后颈碎发间若隐若现的樱花纹身,耳尖莫名发烫。
美术教室弥漫着松节油的气息。苏樱握着炭笔的手悬在半空,素描纸上的人像始终缺了眉眼。窗外的银杏叶沙沙作响,她摸向耳后的助听器,突然听见颜料盒翻倒的声响。
"这么喜欢偷看我?"
苏樱手一抖,炭笔在画纸上划出长长一道。程野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指尖还沾着钴蓝色颜料。他俯身靠近画板,呼吸拂过她耳畔:"眼睛要更狭长些,这里......"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素描纸,在眼尾处晕开一片阴影。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地板上。程野挽起的袖口下,腕骨处有道新鲜的擦伤。苏樱从书包里摸出创可贴,却在触及他皮肤的瞬间被握住手腕。
"不怕我?"他眼底浮着戏谑,掌心温度却灼人。
苏樱抿着唇摇头,创可贴上的樱花图案覆住狰狞伤口。暮色渐浓时,她看见程野从画具柜深处摸出褪色的饭盒,冷掉的馒头就着自来水吞咽。
初雪降临那天,苏樱在校门口被几个混混围住。为首的男人揪着她助听器的导线,刺耳的电流声在耳蜗炸开。忽然有拳头破空而来,程野像头暴怒的兽将那人掼在墙上。雪花落在他渗血的嘴角,化作猩红的水珠。
"再敢碰她试试。"他扯下颈间的樱花项链塞进苏樱手心,金属吊坠还带着体温。警笛声由远及近时,程野用力推了她一把:"跑!"
苏樱在樱花树下等了一个春天。毕业典礼那天,班长欲言又止地递来信封。诊断书上"神经性耳聋"的字迹被泪水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