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春草的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她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只是机械地干着活儿。她偶尔会想起娘亲和弟弟，但记忆已经变得模糊。
牛娃长大了，变得更加阴沉。他开始对春草动手动脚，言语中也带着轻佻。春草感到害怕，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尽量躲着他。
十三岁那年，春草被牛家大娘叫到屋里。
“春草啊，你也大了，该嫁人了。”牛家大娘笑眯眯地看着春草。
春草心里一沉，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可真到了眼前，她还是感到一阵恐惧。
“过几天，就把你和牛娃的婚事办了。”牛家大娘说。
春草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她知道反抗是没用的，这是她的命。
婚事很简单，没有吹锣打鼓，没有大红花轿。牛家只是请了村里的几个老人吃了顿饭，就算事儿了。
新婚之夜，春草躺在冰冷的炕上，心里充满了绝望。牛娃喝醉了，他看着春草的眼神里，带着一种陌生的贪婪。
那一夜，对于春草来说，是漫长的煎熬。
婚后的生活，并没有春草想象中那么糟糕，但也绝谈不上好。牛娃白天出去干活，晚上回来就喝酒。喝醉了就发脾气，有时候还会动手。春草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她已经习惯了忍耐。
牛家大娘还是像以前一样苛刻，但对春草的态度稍微好了一些，毕竟她现在是牛家的儿媳妇了。
春草在牛家生下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有了孩子之后，春草的生活变得更加忙碌。她要干活，还要照顾孩子。
孩子们渐渐长大，儿子牛小宝，女儿牛小花。小宝长得像牛娃，沉默寡言。小花长得像春草，眉眼间带着一丝倔强。
春草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孩子们身上，她不希望他们像自己一样，过着没有希望的生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外面世界的变化，慢慢地渗透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听说城里来了新政府，提倡男女平等，反对童养媳，反对包办婚姻。
这些消息，对于春草来说，就像天边遥远的星光，她知道有光，却触摸不到。
牛娃对这些新思想嗤之以鼻，他觉得女人就应该在家伺候男人，生孩子。牛家大娘更是顽固不化，她觉得这些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会把日子过坏。
春草偶尔会听到一些关于“解放”的说法，她不明白解放是什么意思，但隐约觉得，那可能是一种希望。
一天，村里来了几个穿新式服装的人，他们是新政府的工作人员，来村里宣传新政策。他们讲男女平等，讲婚姻自由，讲妇女解放。
春草站在人群后面，听着他们的宣讲。她感到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那是一种久违的渴望，一种想要改变的冲动。
牛家大娘拉着牛娃回家，嘴里骂骂咧咧：“听那些胡说八道干什么？咱们家规矩不能改！”
牛娃也跟着回家，他看了一眼春草，眼神里带着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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