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左航拉着邓佳鑫的手冲进来时，姚昱辰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中”三个大字闪着阴森的绿光，像是要刻进他的瞳孔。

朱志鑫和张泽禹还没缓过来，他们永远忘不了姚昱辰刚被抬出来时的惨状，朱志鑫肩上传来一阵晃动，左航在晃他，担忧的面庞出现在他眼前：“你们俩还好吗？”邓佳鑫问。两人点点头，又摇摇头。

“已经通知过姚儿的妈妈了。”

走廊的另一端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邓佳鑫和左航惊讶的回头看见赵冠羽向他们走来。“大哥？”“这…”两人目瞪口呆，看一眼朱志鑫和张泽禹，朱志鑫抬起头：“我们刚刚碰见的。”赵冠羽点点头：“我在医院看…呃…就碰到了。”

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寂静。

“姚儿！”

一阵哭喊声从门口传来，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是泪的女人跌跌撞撞冲进来，手里还抓着一个菜篮子，显然是从菜市场急匆匆赶来的。

几个人急忙扶女人坐下，不一会儿一个缠着绷带的男人也进来了。由于姚昱辰挡在他面前，他便只受了些伤。“ 啪！”男人的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都是你！害了姚儿，那么爱喝酒爱逆行，怎么不喝死撞死你呢！还拉上我儿子！”男人一声不吭，任由女人打骂，朱志鑫等人在一旁瑟瑟发抖，直到护士过来阻止，女人才说了一句：“姚儿敢出一点事，我绝不会放过你。”便坐在一旁小声哭泣。

其余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是介入这场家庭悲剧的外人，他们只能默默祈祷：“小姚你一定要好好的。”

手术门开了，走出一个医生，女人冲上前紧紧抓住医生的手臂：“告诉我，姚儿怎么样了？”医生缓缓摇了摇头，赵冠羽几人的大脑一瞬间死机，呆呆的看着几个人推出的人身上开着一块白布。“死者的胸部被刺入一根钢筋，头部有多处受到撞击，几乎是当场死亡。抱歉，我们尽力了。”

女人的脸色变得苍白，哆嗦着嘴唇。忽然眼一闭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医生眼疾手快的扶住，送进了抢救室。

左航看着医生们远去，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不相信，也不敢相信下午还在他面前说笑的姚昱辰会离他而去，他扭起头才发现赵冠宇已经跌坐在了椅子上，双眼无神。

他这才想起赵冠羽刚才的一句话“我来医院看…”便询问：“大哥，你来医院干嘛？不舒服吗？”

赵冠宇看着四人，张了张嘴，像是下定了好大决心，才缓缓说：“，我…得了肺癌晚期，之前一直没注意过身体，现在才查出来。”

邓佳鑫受不住一个接一个的刺激，抓住左航才得以稳住身子。

找赵冠羽继续说：“我只剩4个月时间了…本来还以为有机会对小姚说那件事的。”

左航安慰道：“大哥，你离开小姚不怪你。”

赵冠羽凄惨一笑：“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左航，我们都一样。”

左航和邓佳鑫瞬间明白了什么。

赵冠羽小声说：“本来以为还有时间的…”

他以为还有大把时间，但爱意还没有说出口，时间就用完了。

他到死都不知道他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