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钟敲了十下时,他把车钥匙踹回兜里,指尖隔着布料按住那点冰凉
起身时脚步有些虚浮,推门出去的一瞬间,晚风灌进领口,带着点秋夜的凉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突然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好闷的,至少此刻菜在兜里的,除了车钥匙还有一份没说出口的沉甸甸的喜欢
只不过今晚的风太凉,得快点回车里去
拉开车门时,金属把手的凉意比刚才更甚,他趔趄着坐进驾驶座,安全带扣了三次才卡进锁扣
车厢里还留着上着他做过副驾驶时,随手放在杯架里的薄荷糖盒子,透明塑料壳上印着幼稚的卡通图案,他捏起来晃了晃,听见最后一颗糖在里面滚动的清响
发动引擎的瞬间,车载音响突然跳出来一句歌词,是她上次说喜欢的那首歌
他手忙脚乱地按掉,却在寂静里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捣鼓似的壮着胸膛
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他没开导航,只是凭着感觉江边开
路灯在车身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略过街角那家她常去的便利店,他下意识踩了刹车
玻璃门里亮堂堂的,货架上的零食,他突然很想进去买,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
可最终只是挂了空挡,看着便利店的灯光被后试镜越拉越远
江风比酒吧门口更烈,吹得车窗玻璃嗡嗡响,他把车停在堤坝,熄了火才发现,刚才在酒吧没掉的眼泪,此刻正顺着脸颊往下淌
砸在手背上,带着点温热的痒
车钥匙还转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
他打开车门走下去,将面上的月光碎成一片银鳞,远处的桥灯像串起来的星星
他对着江水站了很久,直到风把眼泪吹干,才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看了无数遍的对话框
输入框里敲了又删,最近还是没有发送
发送键璇在指尖迟迟着没按下去,他望着江面倒影里的自己,突然觉得这份喜欢或许就该这样-,钥匙永远插在锁孔,像江水永远绕着堤岸,不必说破,却始终都在
转身回车里时,车里的薄荷糖盒子他摸出来拆开,把最后那颗糖扔进嘴里
清凉的味道瞬间蔓开,呛得你咳嗽起来,眼眶却亮了
发动车子往回开时,
车载音响没在跳出那首歌,只有轮胎展过路面的沙沙声,和嘴里慢慢淡下去的薄荷味道
红灯亮起时,他降下车窗,晚风吹散了最后一点酒气
街角的路灯下,有个卖烤红薯的小摊铁皮桶里的炭火,明明灭灭,甜香顺着风飘过来
他突然想起她冬天总说手冷……
每一次来到教室时,都会把双手拢在嘴边哈气,睫毛上粘着细碎的白气,像只怕冷的小兽
回到家,刘耀文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床铺里,后脑勺陷进枕头时,发出一声轻得几伏,听不见叹息
天花板上的吊灯没开,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在白色的墙面上头下窗帘褶皱的影子,像没干透的水墨画
他就那么睁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指尖无意识的在被子上划着圈
过了好一阵,他才慢吞吞地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光打在他脸上映出几分茫然
壁纸是上次毕业照的合影,穿着校服的一群人挤在礼堂台阶上,他站在他身边在拍照的那一瞬间,他看了你一眼,瞬间又看像前面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慢慢移动,划过照片里喧闹的人群,最后停在你范围那点上,其实那天拍照时,他偷偷看了她好几次--看他被风吹乱的八字刘海,看你弯腰系鞋带时露出的后颈。
后来他转着那张从老师那里讨来的照片走出办公室时,指尖都在发烫
 望着照片中江晚意那灿烂明媚的笑容,刘耀文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他小心翼翼地修剪着照片边缘,将这份美好定格在方寸之间。指尖轻轻摩挲过屏幕,像是在触碰什么珍贵的宝物。
最终,他将这张照片设置成了手机壁纸。每一次点亮屏幕,都能看见江晚意那温暖的笑容,仿佛连带着他的世界也变得明亮起来。
这份独属于他的小确幸,让他忍不住一遍遍打开手机,只为多看一眼那令人心动的画面。
在那张毕业照里,仅仅有着我们被修剪过的照片,甚至找不到一张真正属于我们的合照。
我的喜欢也如同隐匿在黑暗中的影子,偷偷摸摸地生长着。我总是幻想着能正大光明地去暗恋你,但懦弱像是枷锁,紧紧地束缚住我。
我是胆小鬼,那些爱慕的话语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我害怕被你拒绝,更害怕连同学都没得做。这份隐秘的情感啊,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瞧见你与江砚辞并肩而行,我心中仿佛堵了一团乱麻,只能独自生着闷气。
醋意像野草般在心底疯长,我无可奈何地借酒消愁。
哪怕想找人倾诉这满腔的委屈,却也鼓不起勇气,既害怕被你察觉,又担心你始终蒙在鼓里。
怕我爱得太明显,又怕你假装看不见
又怕唐突,看到你对别人笑会觉得烦躁,却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
他翻了个身,平躺着望着前方,手臂搭在额头上,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喉结滚动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刘耀文“江晚意……”
刘耀文“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刘耀文“看到你跟别人笑,我就……”
他顿了顿……你说下去只是手掌握成了拳指甲轻轻掐进掌心
刘耀文“想告诉你又不敢,怕你觉得我烦怕连现在这样,我能说上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刘耀文“可不说……”
他又低低的笑了一声,笑声里全是涩味
刘耀文“我快熬不住了,晚晚。”
刘耀文“怎么办呢……”
刘耀文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上次在江晚意家的情景。记得那天,江晚意歪着头,眼睛里闪烁着些许期待和不安,轻声问他:
“刘耀文,你说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吗?”那声音如同细雨滴落在心湖,泛起丝丝涟漪,让他的心莫名地揪紧了一下。
当时的他,只是愣愣地坐在那里,只看着她略带忐忑的脸庞,说傻瓜,说什么呢
刘耀文“我不想只做朋友……”
不是情话,却比任何情话都让我心跳骤停
又该拿这个喜欢你的我,怎么办。
这份藏在夏日晚风里的暗恋,好像还得藏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