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谢谢您告诉我，"我努力保持冷静，"请一定要告诉我她的情况，无论好坏。"

挂了电话，我整个人都懵了。我从来不知道她的病情这么严重。她一直在我面前表现得那么坚强，那么无所畏惧。

那个寒假，我度日如年。每天我都会打电话询问她的情况，但得到的信息少之又少。我只知道她进行了一次脑部手术，情况暂时稳定，但需要长时间的康复。

开学那天，她没有出现在教室里。班主任宣布她因病休学，具体何时返校还不确定。

那个曾经属于她的座位空了出来，我每天坐在旁边，感到一阵阵心痛。

我开始收集课堂笔记，整理每天的作业，希望有一天能亲手交给她。我模仿她的风格，认真地标注重点，甚至画上一些简单的示意图。

班上的同学都注意到了我的变化。我不再调皮捣蛋，而是埋头学习。有人私下里问我是不是因为林雨晴的离开而改变，我没有否认。

是的，因为她，我变得更好。而现在，我要继续变得更好，为了有一天能够站在她面前，骄傲地说："看，我做到了。"

春暖花开的时候，我接到了她妈妈的电话，说她的情况好转了，可以接受探望，但还不能立即返校。

我请了假，带上整理好的笔记和一束她最喜欢的花，坐了五个小时的火车去看她。

医院的走廊很安静，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白色的墙壁上。推开病房门，我看到她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背对着我，阳光洒在她的肩上。

"雨晴。"我轻声叫她。

她转过头，脸色苍白但眼神清澈。她的头发剪短了，额角有一道淡淡的疤痕。看到我，她先是惊讶，然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周阳，你来了。"

我走到她身边，把花束和笔记本递给她："这些都是给你的。"

她接过花，深吸了一口气："你还记得我喜欢这种花。"

"当然记得。"我坐在她对面，"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康复。"她翻看着我整理的笔记，眼睛微微湿润，"你做了这么多..."

"我想让你回来后能够跟上进度。"

她抬头看我，眼神复杂："周阳，我可能...不会回去了。"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医生建议我转学到离医院近一点的学校，方便定期复查。我爸妈也决定搬过来照顾我。"

我感到一阵心痛，但努力保持平静："这...这样挺好的，你的健康最重要。"

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对不起，周阳。"

"你道什么歉？"我勉强笑了笑，"只要你能好起来，在哪里上学都无所谓。"

"不只是这个，"她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光，"我一直没告诉你我病情的真实情况，一直假装自己很坚强...我怕你担心，也怕你会因此疏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