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洞房之夜,太子只饮了一杯合卺酒,便推说政务繁忙,独自离去。我坐在喜床之上,听着窗外虫鸣,默然无语。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便是错位的。
2
入东宫三月有余,我几乎没见过太子几面。即便偶有照面,也不过寒暄数句便各自离去。他始终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却将心门紧闭,不容我半分接近。
我倒也安分,每日读书绣花,处理后宫琐事,偶尔出席些必要的场合,不曾给太子添半点麻烦。
这日,我正在长乐宫抄写经文,绿柳匆匆入内:"小姐,不,太子妃娘娘,出事了!"
"何事如此惊慌?"我放下笔,温声问道。
"许府二小姐,您的妹妹,她入宫了!"绿柳急道,"还被太子接去了承明殿!"
我手指微颤,却面色不改:"妹妹入宫拜见,本是常事。"
"不止如此,"绿柳压低声音,"听说许府与陛下请命,欲为许二小姐求个侍妾之位。"
我轻抚手腕上的镯子,这是母亲在我出嫁那日所赠。我记得她说过:东宫之中,步步为营,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知道了。"我起身,整理衣裙,"传膳吧,到用膳的时辰了。"
绿柳急得直跺脚:"娘娘,您就不管管?"
"管什么?"我微微一笑,"太子待我如何,我心中有数。他若喜欢旁人,我一个做妻子的,能拦得住吗?"
绿柳还欲再言,我摇摇头:"别担心,天塌不下来。"
晚膳过后,我命人备了些滋补的糕点,亲自去了承明殿。
殿前侍卫见我来,神色有异,却不敢阻拦。我缓步入内,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屏风后传来。
太子懒散地靠在软榻上,而我那天姿国色的妹妹婉茹,正依偎在他身侧,喂他吃着葡萄。听闻脚步声,二人抬头,神色各异。
"臣妾见过太子殿下。"我福身行礼,又转向婉茹,"妹妹今日入宫,我这做姐姐的竟不知晓,失礼了。"
婉茹掩唇轻笑:"姐姐日理万机,哪有闲心管这些小事。我与殿下旧识,叙叙旧而已。"
太子面露尴尬,略微坐直了身子:"太子妃来此何事?"
"天气转凉,我让厨房做了些暖胃的糕点,想着殿下或许会喜欢。"我示意婢女将食盒放下,"既然妹妹在此陪伴,那臣妾就不打扰了。"
转身欲走,婉茹的声音从后传来:"姐姐,听闻宫中不少人说,你入东宫三月有余,太子殿下却未曾临幸过你。这可是真的?"
我脚步一顿,感受到太子投来的目光。
"妹妹关心,我心领了。"我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如水,"只是夫妻之事,不便与外人道也。"
"外人?"婉茹声音陡然拔高,"我可是你亲妹妹!再说,不久我便会入东宫做少夫人,怎算外人?姐姐这般见外,可真伤我的心呢。"
我终于转身,望向她那张盛满得意的脸:"妹妹说笑了。东宫太子妃之位已有其主,何来少夫人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