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终南山浸在淡粉色的烟霭里，山茶花层层叠叠缀满枝头，粉白花瓣如碎雪簌簌飘落。苏妄言立在溪边青石上练剑，青锋过处带起凌冽剑气，将飘落的花瓣绞成细雪，纷纷扬扬落在她月白的衣袂上。
老槐树下，白砚慵懒地斜倚着树干，九条银雪般的狐尾在阳光下舒展。最灵巧的那条尾巴卷着草茎在齿间轻嚼，琥珀色的眼眸紧紧盯着苏妄言舞动的身影。她忽然狡黠一笑，两条狐尾如灵蛇般悄然滑过草地，在苏妄言全神贯注于剑法时，猛然缠住她的脚踝。
“啊！”苏妄言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前栽去。千钧一发之际，白砚的尾巴如流光般缠住她的腰肢，顺势将她稳稳托入怀中。温热的呼吸扫过颈间，苏妄言只觉耳畔传来轻笑：“小心些，我的小剑客。”
“白砚！”苏妄言涨红着脸挣扎，“又捉弄我！”
“别动嘛。”白砚将脸埋进她发间，尾尖轻轻拂过她腰间，“练剑这么久，手都磨出茧子了。”说话间，最灵巧的那条尾巴卷着新采的山茶花，轻轻别在她鬓边，“我的小妄言，比山茶花还好看。”
就在这时，山道上传来细碎脚步声。江雪衣提着竹篮转过弯，看到眼前亲昵的一幕，无奈地摇头轻笑：“你们两个，又在胡闹。”
白砚立刻坐直身子，三条尾巴同时探出，殷勤地接过竹篮。掀开盖子，里面整齐码放着新鲜的艾草、紫苏，还有几株品相极佳的野山参。
“师父采了这么多药材！”苏妄言也凑过来，“是要给受伤的小妖们调理吗？我来帮忙！”
江雪衣点头：“后山破庙住着几只被陷阱所伤的小狐狸，正是需要这些药材的时候。”
白砚眼睛一亮，九条尾巴突然同时舞动起来。只见她尾尖如穿花蝴蝶般翻飞，转眼间就将草药按种类分好，野山参也被藤蔓仔细捆扎妥当。“看！”她得意地晃了晃尾巴，“我这尾巴可比手灵巧多了，以后采药、整理药材都交给我！”
苏妄言忍不住调侃：“可不是嘛，毕竟某些人的尾巴，既能当绳子绑人，又能当扫帚扫地，现在还能当采药小能手了。”
白砚耳朵一动，尾巴如游龙般缠住苏妄言的腰，将她拉到身前，鼻尖几乎相触：“小娘子这是在抱怨？那我可得让你见识见识，这尾巴还有什么新‘本领’。”
“咳咳。”江雪衣适时开口，“既然这么有精神，就把药材送去后山吧。记得给小狐狸们换药时仔细些。”
“遵命！”白砚一跃而起，两条尾巴熟练地卷起药材，另一条则牢牢牵住苏妄言的手，“走咯，小妄言！我们去做好事！”
三人并肩走在洒满阳光的山道上，白砚的狐尾在春风中轻盈舞动，时而卷起飘落的花瓣，时而调皮地戳戳苏妄言的脸颊。山间回荡着欢声笑语，惊起一群五彩斑斓的蝴蝶，绕着他们上下翻飞，为这春日的终南山增添了一抹灵动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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