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就应当是我的。」他头一次红了眼，沙哑着声音说道。
「是我先娶的你，是我先教你动了情，你本就应当伴我一辈子，你本就应当爱我的。」
她垂着眸子，久久不语。
长久的沉默后，她也只是轻轻开口，像是叹息，也像是解脱。
「太迟了。」
1.
上京城里，无人不知淮王世子秦淮远，以一顶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了赫连家的嫡女，赫连清霜。
那一日，彩绸飞舞，鼓乐喧天，仿佛要将整个上京的喜气都汇聚于此。秦淮远给了赫连清霜极大的体面，让无数闺阁女子红了眼眶，又不得不承认，这份体面，赫连清霜担得起。
赫连家，乃是百年世家，世代书香，却又在朝堂上盘根错节，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赫连老太爷曾是三朝元老，赫连家主赫连承安更是当今圣上倚重的股肱之臣，手握半数朝堂清流的支持。
赫连清霜作为赫连家的嫡长女，自幼便被寄予厚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更难得的是，她并非只知闺阁风月，对朝局政事也有独到见解，是上京城里有名的才女。
淮王秦淮远，是当今圣上的亲侄子，虽然并非储君人选，但在宗室之中地位超然，又素来与太子交好，是太子登基后不可或缺的助力。
这桩婚事，在外人看来是珠联璧合，天作之合。淮王府需要赫连家的朝堂势力作为后盾，而赫连家也需要淮王府的宗室身份作为庇护。
然而，在这场盛大的联姻背后，却是深藏的权谋与无奈。赫连清霜知道，秦淮远心有所属，那个女子，是她的远房表妹，户部尚书之女，沈如烟。
2.
红烛高燃，喜帐低垂。新房里，空气中弥漫着喜庆的龙涎香，却掩盖不住秦淮远周身散发的冷意。
赫连清霜端坐床榻，凤冠霞帔，衬得她面容精致如画，只是那双剪水秋瞳里，没有半分新嫁娘的喜悦，只有一丝淡淡的疲惫。
秦淮远站在桌案前，并未靠近。他穿着大红喜袍，却像披了一层冰霜。他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似乎并不能驱散他内心的烦躁。
“赫连清霜。”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你知不知道，我从未想过娶你。”
赫连清霜心头一紧，但面上却波澜不惊。她早就知道，这不是一场基于情爱的结合。
“世子的话，臣妾听不懂。”她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疏离。
秦淮远冷笑一声，转过身，目光如刀：“听不懂？赫连清霜，你何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我都知道，这桩婚事，不过是两家利益的交换。你的父亲，为了稳固赫连家的地位，不惜将你推入火坑。”
他说的“火坑”，赫连清霜听懂了。他指的是，她嫁给了一个不爱她，甚至厌恶她的男人。
“世子言重了。”赫连清霜缓缓站起身，步态优雅，走到桌案旁，“这门婚事，是圣上赐婚，是家族之命。臣妾只是尽为人女、为人臣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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