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城市老楼见过一个盲人老头，他说他见过自己的“未来”。
他说他的“未来”是一片漆黑的，但能闻到雨水的腥味和泥土的气息，像是躺在地上。
我试着了解他的过去，竟然发现，他好像从未年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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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陈默，今年 32 岁，是个送外卖的。这件事的时间线拉得比较长，我讲得也比较乱，您听听就好。
2015年，我从老家来到这座城市，开始送外卖。这份工作时间自由，门槛低，虽然风吹雨淋，但能养活自己。我在城中村租了个小隔间，除了送餐，大部分时间就是睡觉或者刷手机。这些年，这座城市高楼越来越多，共享单车取代了摩托车，外卖平台也换了好几家。我也换过几次住处，从城中村搬到了这个老小区，为了离单子多的区域近一点。
这个老小区叫“春风里”，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没有电梯，楼道狭窄昏暗，住户大多是老人和租户。我在七楼租了个小单间，每天早出晚归。这里的邻居我大多不熟，除了六楼的盲人老头。
我刚搬来的时候，就知道六楼住着一个盲人老头。他总是独自一人，很少出门。有时候我在楼道里碰到他，他总是拄着一根竹竿，脚步缓慢而坚定。他的脸布满皱纹，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总是朝着声音的方向，带着一种平静的表情。他从来不叫外卖，也很少有人来看他。
我第一次和他说上话，是去年冬天。那天我送一个单子回来，刚爬到六楼，就听到他房间里传来一声闷响。我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心里有点不放心，就用力敲了几下。门开了，他站在门口，竹竿掉在了地上。
“谁啊？”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我，住楼上的。”我说，“听到里面有响动，您没事吧？”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没事，东西掉了。”
我帮他捡起竹竿，顺便往他屋里看了一眼。屋里很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旧柜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从那以后，我偶尔会在楼道里碰到他，也会主动打个招呼。他记住了我的声音，每次都能准确地回应我。有时候我送餐回来晚了，楼道灯坏了，他会在门口点一盏煤油灯，虽然微弱，但也足够我摸黑上楼。我给他买过电池，换上新的，楼道又能亮几天。
他对我很客气，总是说谢谢。我问他是不是一个人住，他说：“就我一个。”我问他有没有亲戚，他说：“都走了。”
他的生活很有规律，每天早上六点准时起床，在屋里走动一会儿，然后自己煮点稀饭吃。中午和晚上也差不多。我有时候会听到他屋里传来收音机的声音，听戏曲或者新闻。
我一直觉得他是个普通的独居老人，直到有一天，我在楼下等单子的时候，听见几个大妈在聊天。
“六楼那个老头，你们注意到没有？好像从来没变老。”一个大妈压低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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