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件粉红色的夹克被剪烂了，横七竖八地扔在床上。剪刀旁边，一张纸条写着："别让她这么装！"

这是我下班回家后，在女儿房间看到的一幕。

我站在门口，深呼吸，试图压抑心中的怒火。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上次是女儿最喜欢的布娃娃不见了，再上次是她的课本被涂满脏话。

"爸爸？"女儿站在我身后，声音颤抖，眼睛红红的，显然已经哭过。

我蹲下来抱住她："没事，爸爸再给你买一件。"

"我不想要新的，"她低头小声说，"我只想小叔叔不要再弄坏我的东西。"

我叹了口气，下定决心再和妻子谈谈。妻子的弟弟小彬，比我女儿大六岁，十三岁的男孩，我妻子的父母离异后，和我们一起生活。

饭桌上，四个人的位置，只有我和女儿准时到场。妻子下班晚，小彬不知又躲在哪个角落玩手机。

"小彬！吃饭了！"我喊了两声，没人应。

终于，小彬拖拉着脚步走进来，头也不抬地坐下，直接开始玩手机。

"手机放一边，先吃饭。"我说。

他不理我，我只好伸手去拿。

"干嘛！"他一把抓住手机，"你又不是我爸！管那么宽！"

"在这个家里，我负责教育你，放下手机。"

他龇牙咧嘴地瞪着我，然后猛地起身，椅子倒在地上，哐当一声吓得女儿一抖。

"我不吃了！"他大喊着冲出去。

我追上去，叫住他："小彬，先说清楚，是不是你剪烂了佳佳的夹克？"

"关你屁事！"

"你知道那是她妈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吗？你怎么能这么做？"

"她穿得太嚣张了，在班上显摆，欠揍！"小彬理直气壮。

"你必须向佳佳道歉，然后用你的零花钱赔偿。"

他冷笑一声："我凭什么道歉？她不就仗着有个亲爸吗？这么宝贝她，你去给她买新的啊！反正你最喜欢做她的英雄！"

我努力压制怒火："这不是钱的问题，是你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哈！负责？那她妈妈呢？她妈妈不也是抛下我妈去找别的男人了吗？谁来对我负责？"

我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小彬的父母离婚后，母亲很快再嫁，因为新丈夫不愿意带孩子，所以小彬就跟着他姐姐，也就是我妻子生活。

正当僵持不下时，门开了，妻子祝敏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

"怎么了？又吵架？"她放下包，揉揉太阳穴。

小彬立刻换了一副表情，委屈地说："姐，他又欺负我。"

祝敏看向我，眼中带着责怪："能不能别总跟孩子过不去？"

我深吸一口气："他剪坏了佳佳的新夹克。"

"就一件衣服嘛，买新的就是了。"祝敏不以为然，转头对小彬说，"下次不要这样了，知道吗？"

小彬得意地瞥了我一眼，点点头："知道了，姐。"

然后他大摇大摆地上楼了，连一个"对不起"都没有。

我跟着祝敏进了厨房，压低声音："就这样？就一句'下次不要这样了'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