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她到底在想什么?
怎么会突然要去那种地方?
还叫上他?
跟朋友?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左航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每一个都像带刺的钩子,勾得他心神不宁。
是那种跟她一样……一样危险,一样玩得开的朋友吗?
去了干嘛?
听歌?喝酒?
还是……她真的想在那种地方,在酒精和迷离灯光的催化下,跟他……兑现昨天那句堪称“虎狼之词”的挑衅?
一想到那种可能性,左航就觉得喉咙发干,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然后又猛地松开,让他一阵窒息般的晕眩。
张泽禹“航哥?”
张泽禹轻柔又带着几分怯意的声音,像一根羽毛,轻轻拂过他紧绷的神经,将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拉扯回来。
左航猛地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盯着手机屏幕,脸上表情恐怕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连一向迟钝的张泽禹都被他这副模样惊得不敢多问,只是睁着那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担忧地望着他。
他慌忙将手机屏幕朝下,重重扣在自己大腿上,仿佛那屏幕上是什么烫手山芋,又像是藏着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生怕被张泽禹窥见一丝一毫的端倪。
左航“没、没什么。”
他开口,声音干涩沙哑,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挤出来,带着不自然的颤抖。心跳快得像要挣脱肋骨的束缚,每一次剧烈的搏动都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太阳穴也跟着突突直跳。
去,还是不去?
酒吧那种地方,龙蛇混杂,灯光昏暗,音乐震耳欲聋,空气里永远弥漫着酒精、香水和荷尔蒙混合的气息。
他平时除了乐队演出,几乎从不踏足。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充满了未知与不可控的变数。
而且是和慕清,在那种暧昧丛生、极易失控的环境下……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也彻底超出了他原本自以为是的“掌控范围”。
但同时,心底深处,一股强烈的、带着原始野性的欲望,像一株嗜血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疯长,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呼吸都变得滚烫而急促。
好奇。
征服欲。
以及那该死的,因为慕清一次又一次肆无忌惮的挑衅而激起的,几乎要将他理智焚烧殆尽的雄性荷尔蒙,都在他脑海里疯狂叫嚣着同一个声音:答应她!去!
酒吧……
或许是更好的机会?
更刺激的场合?
他死死咬着下唇,牙齿深陷,几乎要将柔软的唇肉咬破,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泛白,指尖冰凉,手心却全是湿滑黏腻的冷汗,几乎要将那冰冷的手机外壳捏碎。
去?
还是不去?
这个女人,总是有办法,用最出乎意料、最令人措手不及的方式,将他逼到看似无路可退的“绝境”。
而这一次,这个所谓的“绝境”,似乎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来得更让人……心痒难耐,更让人血脉偾张,更让人……隐隐期待。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赤脚站在一片虚无的悬崖边缘,脚下是深不见底、翻滚着浓稠黑雾的未知深渊,身后是峭壁千仞,再无退路。
唯一的选择,似乎只有纵身一跃。
而身后,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轻轻地、却不容置疑地,将他往前推。
那力道并不强硬,却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去吧。
心底有一个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恶魔的低语,在他耳边反复回响。
去看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