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人.011

问出这句话，他感觉浑身的血都涌到了头顶，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盘旋。

握着琴颈的指尖用力到发白，骨节根根突出，几乎要将木头捏碎。

他死死盯着她，眼珠都不敢错动一下，试图捕捉她脸上哪怕最细微的变化。

慕清没有立刻回答。

她就那么看着他，目光带着审视，带着探究，还带着点……让人很不舒服的，了然于胸的玩味。

仿佛他这点心思，早就被她摊开在掌心，看得一清二楚。

几秒钟的沉默。

风声呼啸着灌入通道，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落叶，像是要把他那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彻底吹散。

他的心跳声大得像擂鼓，咚咚咚，震得他胸腔发麻，连呼吸都变得不畅。

慕清“加微信？”

她把这三个字含在嘴里，轻轻重复了一遍，尾音拖得有点长，像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的耳膜，带着点戏谑。

慕清“可以啊。”

这两个字轻飘飘落下。

左航心里猛地一跳，几乎是本能地就要松一口气，紧绷的肩膀都放松了些许。

慕清“不过，”

她话锋一转，眼神里透出几分狡黠的光，

慕清“告诉我，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问得轻巧，却像个钩子，准确地勾住了他不上不下的心。

她甚至没等他回答，也没给他任何组织语言的机会，仿佛他的答案根本不重要。

就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自然无比地转过身。

慕清“好了，时间不早，我先走了。”

动作流畅，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驼色的风衣下摆在风中划出一道利落潇洒的弧线。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嗒、嗒”声，笃定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节奏，渐行渐远。

这次，没有了结束后的闲聊。

也没有了那句“下次再来”的模糊承诺。

就因为……他要了个微信？可说了可以也没有给他。

这算什么？逗他玩吗？

左航僵坐在原地，卫衣的帽檐垂下，遮住了他大半表情，只露出紧抿的、显得有些倔强的唇线。

他望着那个驼色背影消失在通道拐角的光影里，心口堵得厉害，像塞了一团湿棉花。

失落，是肯定的，浓得化不开。

还有点被戏耍了的恼火，像被人当众扇了一记不响亮的耳光。

但更多的是……被她那个轻飘飘的反问勾起来的，更强烈的好奇和不甘。

而在拐角之后，避开了左航视线的阴影处。

慕清停下脚步，手指不自觉轻轻敲击着手机边框，美甲的撞击下发出似乎很是愉悦的哒哒声。

唇角，几乎是控制不住地，一点一点地弯起。

一个清晰的，笃定的，带着全然掌控感的弧度，在昏暗中悄然绽放。

嗯，养了七天。

这条看着挺纯，脾气却不小，骨子里还带着点不服输的傲气的小狗。

终于按捺不住，伸长了脖子，小心翼翼又带着点孤注一掷地，主动来咬钩了。

啧。

这感觉，比预想的，还要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