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穿过雪幕的瞬间，林衔雪就知道自己躲不过了。
呼啸声破空而来，她甚至能看清那枚7.62毫米子弹旋转着撕裂雪花的轨迹。作为狙击手，她太熟悉这种死亡的声音。身体本能地想要躲避，但三年的雪地潜伏已经让她的四肢僵硬如铁。
"砰——"
剧痛从胸口炸开，林衔雪仰面倒在雪地里。鲜血汩汩涌出，在纯白的世界里绽开一朵刺目的红花。她眨了眨眼，长睫毛上的雪花簌簌落下。
真冷啊...这是她最后一个念头。
"雾凇！发什么呆？菜鸟们马上到了！"
一个粗犷的男声猛地将林衔雪拉回现实。她浑身一震，丹凤眼骤然睁大，手中的88式狙击步枪差点脱手。
眼前不是雪原，而是一片训练场。盛夏的阳光炙烤着水泥地面，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汗水的气味。她穿着狼牙特种大队作训服，身旁站着一个满脸油彩的壮实男人。
"老高跟你说话呢，雾凇。"男人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昨晚没睡好？"
林衔雪——现在她知道自己代号叫"雾凇"——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大脑飞速运转。上一秒她还在雪地执行狙击任务，下一秒就站在了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虎口处有一道熟悉的疤痕，那是三年前人质救援任务留下的。
"我没事。"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冷静得不像话，"只是在想怎么给菜鸟们一个难忘的欢迎仪式。"
高大壮挑了挑浓眉，黑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林衔雪知道原因——她的回答太对他胃口了。
"那就按计划行事。"高大壮拍了拍她的肩，手掌的温度透过作训服传来，"A组负责东侧伏击，你占据制高点，观察菜鸟们的反应。特别留意有没有好苗子。"
"明白。"林衔雪点头，身体自动做出了反应，仿佛这个动作已经重复过千百次。
她转身向训练场东侧的瞭望塔走去，脚步稳健，心跳却快得不像话。登上塔顶，她利落地架好狙击枪，透过瞄准镜扫视整个训练场。肌肉记忆让她熟练地调整焦距，动作行云流水。
这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林衔雪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前世——26岁，特警大队队长兼首席狙击手，因在雪地潜伏72小时击毙跨国毒枭而一战成名。战友们说她呼吸比落雪还轻，眼神比冰锥还利。而现在，她似乎重生在了一个平行世界，成为了特种部队的狙击手。
瞄准镜里，一辆军用卡车缓缓驶入训练场。后车厢跳下来十几个穿着新军装的年轻人，有男有女，脸上写满了紧张和期待。
"菜鸟来了。"耳机里传来高大壮的声音，"雾凇，报告情况。"
林衔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进入状态。"十四个目标，七男七女，年龄目测20到25岁。3号、8号和12号肢体语言显示有格斗基础；5号和9号左右观察频率高于同伴，可能有侦查意识。"
耳机里沉默了几秒。
"详细。"高大壮的声音带着赞赏，"准备行动。"
随着一声哨响，训练场上瞬间炸开了锅。催泪弹从四面八方飞来，高大壮带着几个教官全副武装冲入菜鸟群中，吼声震天："欢迎来到地狱，菜鸟们！"
混乱中，林衔雪保持着绝对冷静。她透过瞄准镜观察每一个菜鸟的反应，在心里打分。突然，一个瘦高的男青年脱离了人群，试图从侧面溜走。
想跑？林衔雪嘴角微扬。她轻轻移动枪口，扣动扳机。
"砰！"
空包弹精准地打在男青年脚前不到十厘米处，溅起一撮尘土。男青年吓得一个趔趄，直接坐倒在地。
"5号菜鸟，"林衔雪通过扩音器说道，声音冷冽如雪原上的风，"在战场上，擅自脱离队伍等于自杀。扣十分。"
训练场另一端，高大壮抬头望向瞭望塔，眼中闪过一抹亮色。林衔雪对上他的目光，不知为何心跳漏了一拍。
"雾凇，"耳机里传来高大壮的声音，"下来吧，该面对面认识一下这些菜鸟了。"
林衔雪收枪起身，拍了拍作训服上的灰尘。重生也罢，平行世界也好，既然上天给了她第二次机会，她就会活出个样子来。特别是，现在她似乎有了一个...有趣的搭档。
走下瞭望塔时，她没注意到高大壮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纤细却挺拔的身影，更没发现他眼中那抹越来越浓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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