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午，类似的关心接踵而至。每个队员似乎都找借口过来跟她说话，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这种被关注的感觉让木姣珠既感动又窒息——她不想成为大家怜悯的对象。

　　午饭时间，木姣珠独自躲在器材室，借口要整理库存逃过了聚餐。她啃着一个干巴巴的面包，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她厌恶这样脆弱的自己，更厌恶成为别人的负担。

　　"原来你在这里。"

　　孙颖莎的声音让木姣珠慌忙擦干眼泪。转头看去，不仅孙颖莎，王曼昱和陈梦都站在门口，手里端着餐盘。

　　"我们给你带了饭，"陈梦走进来，把餐盘放在桌上，"李指导特批的糖醋排骨，最后一份了。"

　　餐盘里不仅有排骨，还有一碗热腾腾的紫菜蛋汤和几样小菜。木姣珠的胃部传来抗议声，但她摇摇头："我不饿..."

　　"胡说，"王曼昱直接拉过椅子坐在她旁边，"你早上就没吃多少。给，先喝口汤。"

　　三个女孩围坐在木姣珠身边，不由分说地把食物推到她面前。孙颖莎甚至拿出一个热水袋："这个给你...嗯...可能会舒服点。"

　　木姣珠愣住了："热水袋？"

　　三个女孩交换了一个眼神。"就是...女孩子那几天..."孙颖莎支支吾吾地说，"你不是肚子疼吗？"

　　木姣珠突然明白了她们的误会，但不知如何解释，只好接过热水袋放在腿上。温热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确实让她冰凉的双腿舒服了些。

　　"谢谢..."她小声说，低头喝了一口汤。热流顺着食道滑入胃中，带来一丝真实的温暖。

　　下午的训练，木姣珠依然心不在焉。她不小心给樊振东拿错了胶水，又记混了林高远和多球训练的时间。这种失误在过去两周从未发生过。

　　"木姣珠，"刘国梁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来我办公室一趟。"

　　木姣珠的心沉了下去。她低着头跟在刘国梁身后，已经准备好接受训斥。

　　但出乎意料的是，刘国梁的办公室里，马龙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坐。"刘国梁指了指马龙对面的椅子。

　　木姣珠紧张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犯错的小学生。

　　"马龙跟我说了你最近的情况，"刘国梁开门见山，"包括那场不愉快的遭遇。"

　　木姣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不想讨论这个，不想在偶像马龙面前展示自己的脆弱。

　　"姣珠，"马龙的声音出奇地温和，"你知道我2016年里约奥运会前差点退役吗？"

　　木姣珠惊讶地抬头。这件事她知道，但没想到马龙会主动提起。

　　"当时我手腕伤得连牙刷都拿不稳，"马龙平静地讲述，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医生说可能再也打不了球了。那段时间，我每天看着队友训练，自己却连球拍都握不住，感觉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见时钟的滴答声。木姣珠不自觉地放松了紧握的双手。

　　"后来呢？"她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