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愿即刻领兵北上,救援姜国公!”大哥姜辉双目赤红,第一个出列,声音因焦急而沙哑。
父亲被困,他身为人子,心如刀绞。
“陛下,姜小将军救父心切,其情可悯。然京营精锐已随姜国公北上,如今京中兵力亦不容轻动。且姜小将军年轻,恐难当此救援重任……”
有老成持重之臣出言劝阻,虽不中听,却也是实情。
朝堂之上再次陷入激烈的争论。救援是必然,但派谁去?如何救?京中防卫又当如何?
就在争论不休之际,殿外侍卫高声禀报:“镇国公夫人林氏,殿外求见!”
众臣皆是一愣。
命妇无诏不得入前朝,林峥此时前来,意欲何为?
皇帝眸光一闪:“宣。”
沉重的殿门缓缓打开,一道挺拔的身影逆着光,一步步走入大殿。
满朝文武的目光瞬间汇聚过去,随即皆露出惊愕之色。
只见林峥未着命妇诰服,竟是一身久未上身、却依旧合衬的玄色轻甲!甲胄擦得锃亮,腰间佩着那柄随她征战多年的雁翎刀。
她未施粉黛,长发高束,眼角虽已有了细纹,但那双眸子却锐利如鹰,步伐沉稳,带着一股久违的、属于沙场的肃杀之气,竟让这文官为主的朝堂瞬间弥漫开一股铁血意味!
她行至御前,单膝跪地,甲胄碰撞发出铿锵之声,声音清晰而坚定,回荡在寂静的大殿:“陛下!臣妇林峥,恳请陛下准臣妇领兵北上,救援夫婿,破敌解围!”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女子领兵?本朝虽有先例,但也多是协助守城或后勤,从未有女子作为主帅,率军深入险地救援!
一位老臣回过神来,厉声斥道:“胡闹!夫人乃国之命妇,岂可轻涉险地?”
“军国大事,岂是儿戏!夫人爱夫心切,臣等理解,然沙场凶险,非夫人所能想象!”
礼部侍郎也立刻出列反对,“陛下!妇人岂可掌兵?此乃牝鸡司晨,乾坤颠倒!于礼不合,于法不容!请陛下三思!”
“是啊陛下!军中皆是血性男儿,岂会服一妇人调遣?”
“此例一开,后患无穷啊!”
质疑与反对之声此起彼伏。
姜辉焦急地看向母亲,欲言又止。
林峥却恍若未闻,依旧跪得笔直,目光灼灼地望向御座上的皇帝:“陛下!臣妇深知朝廷法度。然,北境危局,刻不容缓!我夫姜烈被困,军中叛徒未清,狄人气势正盛,寻常将领前往,恐难以稳定军心,速破危局!”
她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与决绝:“臣妇曾随父驻守北境十年,对狄人战法、北境地形了如指掌!臣妇之夫婿,其用兵习惯,临阵应变,普天之下无人比臣妇更了解!由臣妇前往,不仅能以最快速度厘清叛徒,整合残军,更能与夫婿里应外合,破此僵局!”
她重重叩首,额头触及冰冷的地砖:“臣妇林峥,虽一介女流,然报国之心,从未冷却!愿立军令状,若不能解孤山之围,驱狄人于国门之外,甘受军法处置!”
字字铿锵,句句掷地有声!那久经沙场磨砺出的气势,竟压得满朝文武一时失声。
“陛下!末将愿随母亲一同出征!”
众人望去,只见武将行列中,姜辉大步出列,重重跪在母亲身侧。他一身京营将领戎装,脸上早已褪去青涩,只有与父亲相似的坚毅。
“末将身为姜家子,父亲被困,岂能安坐京城?末将虽年轻,但亦在京营历练,熟知京营兵马!愿为母亲前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姜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和视死如归的决绝。
母子二人,一老一少,一沉稳一激昂,皆着戎装,跪在这金銮殿上请战。
这一幕,深深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