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间银链随着呼吸轻晃，糖纸上的血字在日光下显形，宛如杰克用利爪在奈布脉搏上刻下的情诗。深夜的庄园图书馆漏下月光，奈布蹲在书架后擦拭军刀，刀刃却映出窗外晃过的黑影——渡鸦形态的衔尾蛇纹身掠过蔷薇花枝，带落的花瓣沾着未干的荧光黏液。
“躲猫猫吗？小佣兵。”杰克的声音从二楼坠落，披风掀起的气流卷乱奈布发梢。开膛手倒挂在水晶灯上，鳞片退去的指尖夹着颗剥好的柠檬糖，糖纸边缘用犬齿咬出锯齿状花纹：“上次的荔枝糖...混着你的血，是酸涩的甜。”
军刀擦着对方耳畔钉入木板，奈布抬头时，正对上杰克右眼暗金色的漩涡——那是他每次失控前的征兆。机械心脏的齿轮声突然变调，开膛手从吊灯跃下，尾尖卷住奈布腰际，将他按在摆满古籍的长桌上，皮革封面的《怪物解剖学》硌着后背，书页间夹着的干玫瑰簌簌掉落。
“艾米丽说你伤口感染了。”奈布的指尖触到杰克心脏位置渗出的荧光血液，齿轮缝隙卡着的绷带已被染成紫黑，“让我看看...”话未说完就被咬住下唇，犬齿刺破皮肤的瞬间，奈布尝到混着铁锈与柠檬皮的甜——是杰克用自己的荧光血调和的糖霜。
“疼吗？”杰克的尾巴收紧，鳞片下的机械零件发烫，奈布掌心的血痂与对方鳞片纹路共鸣，在桌面投下交错的菱形阴影。佣兵忽然拽过对方手腕，用军刀挑开缠绕的绷带，露出齿轮间卡着的子弹壳——正是去年他射进杰克肩胛的那颗，铜锈上凝着干涸的薰衣草消毒水。
图书馆穹顶突然裂开道缝隙，月光像液态银般倾泻而下。杰克的鳞片在强光中泛起珍珠母的虹彩，尾尖倒刺却不受控地划破奈布衬衫，露出腰侧旧伤——那是三个月前杰克失控时留下的爪痕，此刻正与对方尾尖的荧光血液产生奇异的共振。
“光...”开膛手的声音带着嘶吼，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全身，机械心脏的齿轮声变得尖锐，“快躲起来...”奈布却按住他即将变异的利爪，将柠檬糖塞进对方齿间，甜味在怪物喉间炸开的瞬间，暗金色瞳孔里闪过一丝清明。
“看着我。”奈布捧住杰克的脸，让月光均匀洒在对方鳞片上，“你的鳞片在发光。”他的拇指擦过对方眼角未愈的抓痕，那是今早自己在诊疗室烦躁时抓挠留下的，此刻竟与杰克的伤口形状完全吻合。开膛手忽然低头，用鳞片覆盖的额头抵住奈布眉心，齿轮心脏的震动顺着相贴的皮肤传来，震得佣兵胸腔发麻。
“每道伤口都是雾的锚点。”杰克的声音闷在喉咙里，尾尖卷着奈布的手按在自己心脏上，“你看...”齿轮转动间，一片泛黄的糖纸被碾成齑粉，露出底下刻着的小字——奈布的睫毛在月光下会投下蝴蝶影，是用奈布的血写的。
远处传来园丁推草车的声响。杰克在奈布颈侧印下一个带着鳞片刮擦感的吻，尾尖卷走他腰间的急救包，鳞片在月光下褪成半透明，隐约可见皮肤下跳动的机械齿轮。“下次带...”奈布刚开口，就被塞进一颗混着荧光血的太妃糖，甜得发苦的滋味里，开膛手的低笑像雾般漫进耳道：“带你的影子。”
白雾涌起前，奈布看见杰克将他的军刀插进机械心脏旁的齿轮，刀刃与齿轮咬合的瞬间，所有夹在书中的糖纸标本同时振翅，在月光中舞成金色的漩涡。最后一片鳞片覆盖住对方瞳孔前，奈布听见摩尔斯电码的滴答声从胸腔传来——三长两短，是我在雾里说爱你。
雾散后，奈布在图书馆长桌下找到半支融化的荧光口红，外壳刻着的“J·M”旁多了行小字：用你的血调的色，涂在齿轮上会发光。他用指尖蘸取膏体，在最新的糖纸上写下“下次带蜂蜜”，却在墨水渗开时，发现字迹自动晕成与杰克鳞片同纹的菱形，像被雾吻过的契约。
窗外的蔷薇花枝拂过玻璃，奈布摸向腕间的银链，忽然听见远处红教堂传来玫瑰窗玻璃破碎的脆响。他知道，那是开膛手在雾的彼端，用利爪划破自己鳞片，将荧光血液滴在齿轮上，为他奏响只有心跳能破译的，光与暗交织的小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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