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怎么突然国了?”。乐棠舟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病房门缝里若隐若现的身影上,“里面那位真是你妹妹?”
这话让江芮茵脚步一顿。乐棠舟记得很清楚,老大可是个孤儿,怎么突然冒出来个妹妹?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
江芮茵斜睨他一眼,语气冷淡:“你最近很闲啊,连八卦都顾得上了?要不要给你找点事做?有正事赶紧说。”
乐棠舟被噎得不轻,连忙摆手转入正题:“老大,有件重要的事要汇报。京城傅家的继承人傅初霁最近在四处打听你的消息,准确地说,是在找黑桃J。〞
“哦,他找我做什么?”江芮茵眉梢微挑问道。
“是为了五年前的那场爆炸案。”乐棠舟压低声音,神色凝重。“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揭过去。”
江芮茵把玩着腕表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不必理会他。〞
正当乐棠舟准备继续汇报时,一个护士推着医疗器械匆匆而过,他压低声音:“对了老大,还有一件事。病房里的那位,情况很特殊。在学校被人从四楼推下,送来时浑身是血,身上的骨折和擦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是体内的细胞完全排斥任何药物,更奇怪的是,她的血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淡金色,在显微镜下简直像......”
“怎么?”江芮茵眯起眼睛。
“简直堪称医学奇迹!”乐棠舟激动地说:“我从没见过这种体质。要是能研究一下...”
“够了。”江芮茵冷冷打断他,“离她远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拿她的血液做什么实验。我警告你,别打她的主意。”她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
看着江芮茵略显僵硬的背影,乐棠舟心里莫名一紧。老大对这件事的态度太反常了,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病房里传来仪器轻微的滴答声,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在江芮茵脸上,映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
"老大,你居然也会进医院?
乐棠舟讪讪一笑:“老大英明,我也就是随口说说。”心里却暗暗咋舌,不愧是老大,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不过话说回来,这江栀鸢的来历恐怕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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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舒窈一手提着食盒,另一手拎着装满衣物的袋子,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刚巧,江芮茵也在这时回来了。
乔舒窈打开食盒,一股米粥的清香飘了出来。“鸢鸢,吃点东西补补身子吧。”她轻声说道。
江栀鸢看着眼前那碗清淡的米粥,因为刚才耗费了不少法术,此刻肚子虽空荡荡的,却丝毫提不起食欲。
可她又不忍心辜负乔舒窈的一片好意,于是皱了皱小脸,勉强喝了一碗。
“芮茵,你也来吃点吧。”乔舒窈又盛了一碗,递给江芮茵。江芮茵接过碗,轻声道了谢。
用餐过后,乔舒窈缓缓开口,向江栀鸢诉说起她失忆前的往事,详细解释了当年两人被抱错的缘由。
她害怕江栀鸢会因此事而在心中留下疙瘩。毕竟,江栀鸢自小性格孤僻,不喜与人亲近。
“鸢鸢,莫要伤心难过。无论如何,你永远都是我们最疼爱的女儿。那些曾经欺负过你的人,我们定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乔舒窈的话语中满是疼惜。
江栀鸢并没有因此感到难过。她本就不是原来那个江栀鸢,而且前世她也是豪门世家的千金大小姐,父母早逝只留给她千亿遗产。
她从未体会过亲情,师父也常说她没有情绪,不懂何为悲,何为喜,更不知情爱为何物。
江栀鸢对此并不在意,因为情感会影响心神和理智,她一直专心修炼,心无旁骛。
谁能想到呢,几道天雷突然从天而降,她就在那刺目的光芒和震耳的雷声中,不可思议地穿进了这本书里,成了书中那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炮灰女配。
刚穿越到这具身体里,她还有些恍惚。可一想到那些欺负过原主的人,心里就像燃起了一团火。
她记得清清楚楚,原著里那些人仗着自己未成年,家里又有关系,在警局不过被关了一周,签了个保证书,又赔了十万块,这事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作者塑造了这样一个角色,却未能善待她。后来,原主被快穿者抢占身体,在悲惨地死去之后,还遭受了许多人的恶语攻击。
而作者呢,既不站出来澄清事实,也不阻止那些恶意的谩骂,就那样任由事态发展,只为博取热度。
可这世上,难道配角的生命就真的微不足道吗?但这口气她可咽不下去,既然她来到了这里,那她就要管一管这件事。
江栀鸢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和地说道:“妈妈,您不必为我难过。虽然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但这么多年来,您给我的关爱丝毫不亚于亲生母亲。我也一直在江家享受着温暖和宠爱。如今姐姐回来了,她这些年在外面受苦,我们应该多关心她。”
乔舒窈听完这番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鸢鸢说得对。芮茵在外吃了这么多苦,作为母亲,我心里很是愧疚。现在她回来了,我一定要好好弥补这些年来缺失的母爱。”她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心疼。
三人终于从医院回到了位于城郊的江家别墅。
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的落地窗,把整个大厅映得金灿灿的。
“鸢鸢,来,先把外套脱了。”江妈妈轻声说着,一边伸出手帮女儿解开风衣的纽扣,“刚出院还是要注意保暖。你先回房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这段时间就安心养身体。记忆要是暂时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妈妈会一直陪着你。”
她温柔地抚摸着鸢鸢的头发,继续说道:“等明天精神好些,妈妈带你熟悉一下家里和周边的环境。饿了渴了就按床头的铃,王妈随时都会过来照顾你。〞
说完,她轻轻推了推江栀鸢的后背,“去吧,好好睡一觉。”江栀鸢点点头,在母亲关
江栀鸢轻轻点了点头,心底却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层层涟漪。乔舒窈对原主那浓得化不开的母爱,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可她心里清楚,这份爱再炽热、再深沉,也终究不是给她的。
她默默跟在江芮茵身后,走进房间。房门一关,仿佛将外面的世界隔绝得干干净净。江栀鸢的手不受控制地抚上了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脏,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一颗一颗,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江栀鸢只觉得心里像打翻了调料罐,酸甜苦辣搅成一团。
这具身体里残留的情绪像潮水般一波波涌来,有不甘、有恨意、还有深深的伤痛,压得她喘不过气。
小八看她脸色发白,眉头紧锁,小爪子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宿主,你还好吗?”
深吸一口气,江栀鸢运转灵力,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压下去。她顺了顺小八毛茸茸的脑袋,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我没事,不用担心。”
呼吸渐渐平稳,指尖还留着小八温暖柔软的触感。
她抬起眼眸,将整个房间细细打量了一番。
这屋子很大,布置得精致又舒适,以淡蓝色为主调,每一处都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可偏偏角落里立着一个黑色柜子,显得突兀而诡异,与周围柔和的氛围格格不入。
江栀鸢心里生出一丝疑惑,脚步不自觉地朝那个柜子挪去。
她伸手拉开柜门,一股陈旧的气味扑面而来。只见里面堆满了书籍,厚厚的一层灰尘覆盖在书脊上,显然已经被遗忘了许久,无人翻阅也无人理会。
江栀鸢随手抽出一本书,指尖轻弹,拍落封面上薄薄的一层灰。
她翻开书页,漫不经心地瞥了几眼,却发现竟是本心理学的著作。
好奇心起,她又接连翻看了几本,这才意识到整个柜子里大半都是心理学相关的书籍,甚至还有些市面上早已绝版的珍稀孤本,却依然保存得整洁如新,连纸张都透着淡淡的墨香。
前世时,江栀鸢也对这类书情有独钟。每当修行陷入困顿、心境难以突破时,她总会阅读。
原著里头,可从来没提过原主会翻阅这类书籍。
不过呢,她也没太往心里去,毕竟故事的主线一直都是围着那对男女主角转悠的。
柜子的角落那儿,有一本黑色的书,被压在下头。要是不细细地瞅,还真是很难察觉到它的存在。
江栀鸢将其拿起,那是一本厚厚的日记本。
轻轻翻开日记本,一页页地仔细看过去。随着内容逐渐映入眼帘,她的眼神也愈发冰冷。
在最后一页夹着的一张纸上,加粗的字体赫然写着“被确诊为重度抑郁症”。
她缓缓合上日记本,将其放回原处,面色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波澜。
随后,她转身走进浴室,任由流水冲刷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