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走后,我独自坐在斑驳灰暗的房间里,默默感受着这个远离人世的训练营带来的寂静。手里的编号牌上标着"36",这是我在这里的全部身份。我看向墙角那台陈旧的电脑,尽管知道它不可能连接外界,还是忍不住走过去按下了电源键。
电脑发出刺耳的启动声,显示屏上逐渐亮起一片雪花,最终定格在一个简陋的桌面上。果然,没有网络连接,系统界面全是看不懂的卡萨克文字。我失望地关掉电脑,回到床边坐下。
这里是中亚某国边境的一处秘密训练基地,据说是为了培养"特殊人才",但所谓的培养方式,不过是将我们这些被骗来的人困在高原上,逐步磨灭我们的意志。我摸了摸胸前的伤痕,那是我在上个月的街头格斗比赛中留下的。当时李哥说有国际赛事邀请,待遇优厚,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谁知道一下飞机,就被人蒙上眼睛带到了这荒郊野岭。
躺在硬板床上,我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发呆。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样了,是否在找我。我的女友小雨,是否还在等我回去。这种被困的感觉令人窒息,比拳台上任何一次被击倒都要痛苦。
睡梦中,我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一个面无表情的看守走进来,放下一个托盘,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门又被重重地锁上。
托盘里是今天的晚餐:一块干硬的黑面包,一碗几乎没有油星的蔬菜汤,和几片看起来像是腌制过的肉。食物味道寡淡,但在这种高原地区,身体消耗极大,我还是将它们全部吃光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周,每天清晨五点,哨声准时响起,所有人必须立刻起床,排队到操场集合。我们这批"学员"共有四十人,来自不同国家,但没人知道彼此的真名,只有胸前的编号区分身份。
第一次体能训练,我差点吐出来。在海拔近三千米的高原上,负重五公里越野几乎要了我的命。我看到编号22的人倒下了,教官冷漠地命令其他人继续前进,没人敢停下来帮他。
"在这里,弱者没有生存的权利。"主教官伊万诺夫用生硬的汉语对我说,"你们来这里,不是为了互相帮助,而是为了成为最强的那一个。"
夜里,宿舍楼里偶尔会传来压抑的哭声,但更多的是沉默。我们被分散安置,每人一个房间,禁止交流。唯一能见到其他人的时间是训练和用餐,而即使在那时,说话也会被严厉处罚。
一个月过去了,我的身体开始适应这里的高强度训练,但精神上却越来越空洞。我开始忘记家乡的味道,忘记朋友的样子,甚至忘记自己的名字。在这里,我只是36号。
直到那次意外发生。
那天训练内容是水中生存,我们被带到山间的一个冰冷湖泊。教官命令所有人跳入湖中,在不借助任何工具的情况下坚持一小时。湖水刺骨,几分钟内就能让人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