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鸦的眼神骤然变冷："闭嘴。你根本不明白我们这行的规矩。"

男人立刻噤声，不敢再多言。

约定好时间地点后，我转身离开。出门前，黑鸦突然叫住我："告诉天磊，我从不后悔那场比赛，希望他也一样。"

回到武馆，我把黑鸦的话转告给天磊。他听只是点点头，表情平静如常。

接下来的一天半里，天磊每天都坚持做康复训练，尝试用右手握拳，虽然动作缓慢而僵硬，但眼神坚定而专注。我不止一次劝他放弃见黑鸦的打算，但他始终坚持己见。

"我必须面对他。"天磊说，"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彻底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约定的时间到了。地点是城市郊外一个废弃的工厂，这里曾经是举办地下格斗的热门场所，如今已经荒废多年。

天色渐暗，我开车送天磊前往。一路上，他异常沉默，右手轻轻按摩着左腿膝盖。

"要我陪你进去吗？"到达目的地后，我问道。

天磊摇摇头："不用，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在外面等我就好。"

他独自走进破败的工厂大门，背影在夕阳下显得有些孤独而坚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坐在车里，不安地盯着手表。半小时过去了，工厂里依然没有动静，我开始担心天磊的安全。正当我准备下车查看时，工厂大门缓缓打开，两个身影并肩走出来。

让我惊讶的是，天磊和黑鸦看起来竟然像是多年好友一般，天磊甚至在笑着说什么，黑鸦也微微点头。

他们在工厂门口简短告别，黑鸦转身离开，消失在夜色中。天磊走回车旁，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

"发生了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天磊深吸一口气："我们聊了很多，关于格斗，关于人生，关于那场改变我们命运的比赛。"

"他有道歉吗？"

天磊摇摇头："不需要道歉。在擂台上，没有对错，只有强弱。我输了，付出了代价，但我不后悔。"

"那黑鸦呢？"

"他也付出了代价。"天磊苦笑一下，"那场比赛后，他的右腿神经受损，再也无法恢复。虽然还能走路，但速度和灵活性大不如前。他也退出了职业格斗圈，现在只是为那个健身房当个看门狗，靠着过去的名声混口饭吃。"

我沉默了，没想到强大如黑鸦，也难逃厄运。

"我们都是格斗的牺牲品。"天磊继续说道，"但他比我幸运，至少还能继续站在擂台边，而我连看别人比赛都会心痛。"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我发动车子，驶离这个承载着太多记忆的地方。

"我决定留下来。"天磊望向窗外，"留在这座城市，留在你的武馆帮忙。我可以教孩子们一些基础动作，虽然我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我做示范，但我的经验和知识还在。"

我惊喜地看了他一眼："真的？"

天磊点点头："是的。和黑鸦谈过之后，我突然明白，格斗早已融入我的血液，即使不能上场比赛，我也无法彻底割舍。或许教导下一代，是我能为这项运动做的最后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