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晚上，学员们都走后，天磊突然问我："你还记得大牛教我们的第一堂课吗？"

我回忆道："当然记得，他说格斗不是为了打败别人，而是为了战胜自己的弱点和恐惧。"

"没错。"天磊站起身，走到训练用的沙袋前，用左手轻轻抚摸着粗糙的表面，"我一直以为自己懂这句话的意思，直到被打残后，才真正明白。"

他突然出拳，尽管只用左手，但沙袋还是发出一声闷响，微微晃动。

"伤病夺走了我的格斗能力，但没有夺走我的格斗精神。"天磊低声说，"面对那对父子，我才发现自己竟然毫无恐惧。因为我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走到他身边："别想太多，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天磊摇摇头："我回来不只是为了看你，也是为了解决过去的问题。黑鸦毁了我的格斗生涯，但我并不恨他。我恨的是当初那个不敢直面恐惧，一心只想复仇的自己。"

他转过身，直视我的眼睛："帮我约黑鸦出来见一面。"

我愣住了："你疯了？你现在的状态怎么可能..."

"我不是要和他打。"天磊打断我，"我只是想和他谈谈，了结这段恩怨。"

看着天磊坚定的眼神，我知道无法说服他。第二天一早，我便独自前往西区的那家地下拳馆。这是个名为"铁拳"的场所，表面上是健身房，实际上地下室常年举办非法格斗赛事。

进入健身房，前台女孩警惕地打量着我："有什么需要吗？"

"我找黑鸦。"我直截了当地说。

女孩的表情变得更加戒备："没有这个人。"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让他进来吧。"

我顺着声音看去，是昨天在饭馆遇到的那个男人。他穿着同样昂贵的运动服，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

"我猜你会来。"男人走下楼梯，"是为天磊那小子来的吧？"

我点点头："天磊想见黑鸦一面。"

男人大笑起来："还真敢来啊！行，我叫黑总过来，你们等着。"

他转身上楼，留下我和前台女孩面面相觑。约莫十分钟后，男人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黑鸦和传闻中一样可怕——身高近两米，浑身肌肉盘结，头发剃得精光，脸上有几道狰狞的疤痕。但让我意外的是，他走路时明显有些不稳，右腿似乎不太灵活。

"你就是天磊的朋友？"黑鸦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不像他凶狠的外表那样可怖。

"是的。他想和你见一面，私下谈谈。"

黑鸦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可以，就在后天晚上，就我们两个人。"

我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你不怕他是来报仇的？"

黑鸦露出一丝笑容："他现在的状态，报什么仇？再说了，我们之间的恩怨，早就在擂台上解决了。"

那个男人插嘴道："黑总，没必要见他。那家伙已经是废人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