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牛问："就这么回去了？不再试试其他可能性？你还可以做教练啊。"

天磊摇摇头："待不下去了。每次看到拳场，就会想起自己再也不能上台的事实。"

我们送天磊回到他租的小公寓。那里已经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行李箱放在门口，显然早已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临走前一周，我们组织了一个简单的送别会。地点就在我们经常聚会的烧烤摊。天磊看上去比在医院时精神好多了，甚至会时不时地开几句玩笑。只不过喝啤酒的时候，他习惯性地想用右手拿瓶子，却因为握力不足而差点打翻。

"兄弟们，谢谢这些年对我的照顾。"天磊举起酒杯，声音有些嘶哑，"我这人不会说话，就这一句，干了！"

大家都沉默地举杯，没人说话。

"咱们行里有个规矩，离开前要打一架，我现在这样子，就免了吧。"天磊自嘲地笑道。

大牛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什么狗屁规矩！你小子在我这儿练了这么多年，就学会这些东西？"

天磊低下头："师傅，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你没对不起任何人。倒是我，没能阻止你去送死，是我的失职。"大牛的眼圈红了。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酸涩无比。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下格斗圈，真情实意太过珍贵。

"师傅，我不后悔。"天磊坚定地说，"我只后悔没有更强一些，如果再强一点，或许就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大牛猛灌了一口酒："小磊，记住，强不是靠蛮力，而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认输。你这次太拼了，把命都赔上了。"

"但我赢了，不是吗？"天磊笑着说，眼中却闪烁着泪光。

第二天一早，我们送天磊去火车站。临别时，他对我说："照顾好自己，别像我一样逞强。"然后递给我一个信封："这里有些钱，是我这些年存的一部分，你拿去开家小武馆吧，我知道你一直有这个梦想。"

我接过信封，沉甸甸的。想说什么却哽在喉咙里，最终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天磊走后，我的生活回到了正轨。白天在建筑工地打工，傍晚去健身房训练，偶尔接些地下黑拳的比赛赚外快。大牛为了照顾我，经常介绍一些小型比赛给我，不求大富大贵，但求稳定收入。

半年后，我用天磊给的钱和自己积攒的积蓄，在城乡结合部租了一个小场地，开了家拳击培训馆。起初只有三四个学生，大多是附近的中学生，想学点防身术的。我把天磊教给我的技巧一点点传授给他们，告诉他们格斗不是为了打架，而是为了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小拳馆渐渐有了些名气，学员也多了起来。每当夜深人静，我独自练拳的时候，就会想起天磊，想起他当初与黑鸦那场惊天动地的对决。

那是我见过最可怕的格斗。黑鸦身高近两米，体重超过一百公斤，而天磊只有一米七几，体重不到七十公斤。但天磊硬是凭借技巧和意志力，在被打得几乎失去意识的情况下，用最后的力气成了那记致命的撞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