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含糊地应着，不敢说自己在干什么。地下赛车这种事，说出来只会让家人担心。
但我知道，我已经无法抽身。那种刺激，那种被人尊重的感觉，以及源源不断的奖金，都让我沉迷其中。
直到那个雨夜的惨剧发生。
我发小小聪是我带进这个圈子的。他家里条件比我还差，父亲早逝，母亲带着他和两个妹妹相依为命。他看到我短短几个月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想试试。
"徐哥，带我一起玩呗。"他恳求道，"我开车也不差。"
我本不想答应，但架不住他软磨硬泡。就这样，他也成了车队的一员，主要负责后勤工作。
那晚的比赛是一场高额对决，奖金高达两万。对手是隔壁城市来的车队，带着嚣张的气焰和满满的信心。原本安排我上场，但因为我前一天感冒发烧，小聪主动请缨。
"让我去吧，徐哥。我这段时间练得不少了。"他拍着胸脯保证，"肯定给你们争口气。"
我犹豫再三，最终没有阻止。这是他第一次正式比赛，我多少有些担心，但又想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谁知道，这一决定，竟成了我一生的噩梦。
暴雨中的赛道格外湿滑。小聪驾驶的是一辆三厢思域，对手是一辆性能更优的斯巴鲁。比赛开始不久，在一个急弯处，小聪的车突然失控，撞上了路边的护栏。
等我们赶到现场，他已经被甩出车外，躺在血泊中。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前一秒还在兴奋地讨论着赛后要去哪里庆祝，下一秒就……
"快，送医院！"光头吼道，"别管车了！"
尽管我们争分夺秒，还是没能救回他的命。
从医院出来后，我魂不守舍地回到出租屋，把自己关在里面三天三夜。小聪的笑脸不断在我眼前浮现，那种愧疚几乎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如果不是我带他进圈子，如果那天我坚持不让他上场，如果……太多如果，但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
第四天，光头来敲我的门。
"小徐，别自责了。这行本来就有风险，大家心里都有数。"光头递给我一支烟，"节哀顺变。"
我接过烟，却没有点燃的欲望。
"听着，下个月有个大型比赛，奖金五万。"光头犹豫了一下，"我们想让你上场。"
我抬头看他，眼神空洞："我不干了。"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光头叹了口气，"但你不能因为一次意外就否定自己的天赋。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潜力的新人，真的。"
我没有回答。
"这样吧，你再考虑考虑。"光头起身准备离开，"地址和时间我会发给你，来不来，你自己决定。"
送走光头后，我久久地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那一周，我几乎寸步不离那个出租屋，像一具行尸走肉。我给小聪的家人打了电话，撒谎说他是在工地上出了意外。然后我把那些赚来的钱，连同自己的积蓄，一起汇给了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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