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颠簸的车里,我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画面:舞台上耀眼的灯光、台下观众的欢呼、兄弟们一起练歌时的笑声、大虎倒在血泊里的样子……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像一部混乱的电影。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我废了一只手,还能做什么?我还能再拿起吉他吗?那些曾经的梦想,是不是只能永远留在回忆里了?
老林把车停在了村口,我下了车,深吸了一口家乡的空气,带着泥土和稻草的味道。他帮我把大虎的骨灰盒和我的背包拿下来。
“到家了。”老林说。
我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心里五味杂陈。
“你先进去吧,我帮你把骨灰送去。”老林指了指村子深处。
我没有拒绝,我知道这是他能为大虎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我背上背包,一步一步地往家里走。我的腿没有受伤,但每一步都迈得很沉重。
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霉味扑面而来。家里很久没人住了,布满了灰尘。我放下背包,走到客厅,看着墙上已经泛黄的全家福照片,照片里的我,还是个青涩少年,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我在家里住了下来,每天的生活变得单调而枯燥。白天,我帮着村里的亲戚干些力所能及的农活,我的右手使不上劲,只能做些简单的活计。晚上,我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看着电视,或者发呆。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我从城里回来了,他们用好奇又带着一丝同情的目光看着我。有人问我怎么回来了,我只说手受伤了,回来养伤。没有人知道我在城里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我失去了什么。
我的朋友们偶尔会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样了。我总是说挺好的,让他们别担心。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梦想已经破灭。
杨蒙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前女友。她在我离开城市后给我打过几次电话,语气里带着关心和犹豫。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我也知道,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我曾经爱过她,但现在,我心里只有一片废墟。
王辉是我在乐队里的一个朋友,也是我的贝斯手。他给我发过很多信息,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他不知道我的手废了,还在等着我回去一起排练。我没有回复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我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不喜欢和人交流。我的世界仿佛只剩下我自己,孤独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曾经的选择,怀疑自己曾经的梦想。
我来这个城市已经三年了。
一开始,我带着满腔热血,组建了乐队,在各种酒吧、地下场馆演出。我们唱着自己的歌,发泄着内心的不满和激情。我们渴望被认可,渴望成功。
我们参加过很多比赛,赢过一些小奖,也遇到过很多挫折。但我们从没放弃过,我们相信只要努力,总有一天会站在更大的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