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斯斯文文的，其实我以前是个赛车手。所以经常有人问我：“阿远，地下赛车是不是跟电影里一样，漂移炫酷，美女如云？”
有，但绝不是热血动漫演的那样：“引擎轰鸣响彻夜空，氮气加速超越极限，一骑绝尘碾压所有……”这特么不是地下赛车，这是《头文字D》看多了。
跑地下赛车，你也得遵守基本的物理规律，其实这玩意没有那么邪乎，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非法飙车”，一直是公安机关严厉打击的对象。因为是非法，所以安全措施没有那么严格，偶尔也会有车毁人亡的情况发生。
很不幸，我就亲眼见过。
那天晚上，辉哥打电话让我们去郊区的一个偏僻工厂，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几分钟。那个刚跑比赛出事的车手，他的车像一堆废铁一样扭曲变形，火还没全熄灭。他被困在里面，已经看不出人形。我不敢靠近，空气里弥漫着焦糊的味道，和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腥味。听说他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了。
几个胆小的围观者躲在后面，不敢上前，听着消防员和警察处理现场的嘈杂声。
那场比赛，他本来说好能拿一万块钱，如果赢了。最后，辉哥给了他的家属一笔钱，说是大家凑的。我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
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我的运气算是好的：从二十岁开始，我迫于生活参与地下赛车……
那时我在北方这座港口城市里，活得像个透明人。大学没考上，家境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困顿。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辛辛苦苦一辈子，攒下的钱 勉强 够糊口。我从小喜欢鼓捣机械，尤其是各种发动机，但这份爱好在他们眼里，只是不务正业。
“好好找个工作，进厂也好，稳定。”这是我爸妈最常说的话。
稳定。这个词在我听来，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我不想进厂，不想一眼望到头的生活。我想做点什么，赚点钱，改善家里的情况，也证明自己不是个废物。
我在一家汽修厂当学徒，每天脏兮兮的，累死累活，一个月工资刚够租房和吃饭。晚上回到那个潮湿的出租屋，我常常对着天花板发呆，看不到未来。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辉哥。
辉哥是我汽修厂一个客户介绍的。那个客户的车总是有点小毛病，但修好后性能总是出奇的好。一来二去，我跟那个客户熟了，他看我技术不错，又肯钻研，就问我想不想多赚点外快。
“来钱快，但是有点风险。”客户当时是这么说的。
我问是什么。他没明说，只说晚上带我去个地方看看。
那个地方在郊区的一个废弃码头。夜晚的码头，被集装箱堆得像迷宫一样。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的咸湿味和柴油味。沿着一条狭窄的通道走进去，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个巨大的空地，周围停着各种各样的车，有改装过的轿车，也有看着就很凶猛的跑车。空地上围着不少人，男男女女，形形色色。有人在聊天，有人在抽烟，还有人在检查自己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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