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刁难都看在眼里,却也不好多言。
毕竟木人直让杨家未出阁的小姐未婚先孕,作为父亲,发发火、出出气也是人之常情。
说到底,这些都是木人直该承受的。
好在,婚礼大体上还算顺利。
就在木人直跪地,准备给杨还舟敬茶的关键时刻,变故陡生。
“且慢!”
伴随着一声厉喝,拄拐跛脚的南宫垂带领一队稽查司气势汹汹地闯入婚礼现场,打破了原本喜庆祥和的氛围 。
“杨家主喝这杯女婿茶,可要三思哦!”
暮色如铅,沉沉地压在杨家的屋檐之上。
杨家的厅堂里,摇曳的烛火光影闪烁不定,映照着众人紧锁的眉头。
白日里那场大婚的热闹景象,此刻已然退去,整座宅邸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
“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把那鲮鲤妖带回来?”
杨肃秋在堂前踱步,靴跟重重叩击青砖。
“我连那妖物的藏身之处都已经指明了,他们这般拖沓,简直是误事!”
窗外夜色浓稠如墨,他攥紧腰间佩剑,指节泛白。
那个该死的南宫垂!
咬死说木人直私放的那只鲮鲤妖犯下了杀孽,还硬要把“勾结妖物”的脏水泼到杨家头上。
毕竟,木人直如今是杨家的上门女婿,一旦这罪名坐实,杨家自然脱不了干系,就连王权家也会被牵连其中。
杨一叹皱着眉头,猜测道:
“会不会是南宫家派人在暗中使绊子,故意拖延时间?”
王权醉冷笑一声,不屑地说:
“哼,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倒真像是他们的风格。”
木人直紧紧地攥着衣角,喉结上下滚动,过了半晌才挤出几句沙哑的话:
“是我连累了杨家……连累诸位了。”
“别这么说!”杨雁轻轻地握住丈夫的手,她的孕肚在襦裙下微微隆起。
她强撑着精神,安慰道:
“阿竹他们身手那么好,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
“不能再等了!”杨肃秋突然停下脚步,猛地推开雕花木门,刺骨的冷风瞬间灌了进来。
“虽说王权少主已经下令不许南宫家动杨家,但南宫垂那小人,怎会把王权家的话放在眼里?”
他看向倚在木人直身旁的杨雁,语气不自觉地放缓,目光也柔和了几分:
“小姑姑,你先回房歇着吧,我天亮前必定把那妖物带回来!”
话锋陡然一转,他的视线投向木人直,眼神中暗含着警告:
“要是我回来前小姑姑出了半点差错,不用族长动手,我第一个就把你交出去!”
木人直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想要辩解,却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死死地攥住杨雁的手,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肃秋,万事小心。”杨雁倚在丈夫的肩膀上,怀有身孕的她,苍白的脸上满是倦意。
杨肃秋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依次扫过杨一叹和王权醉,说道:
“这里就交给你们守着了!”
说罢,他转身毅然踏入了夜色之中,手中的罗盘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
说来也是运气眷顾。
上次与鲮鲤妖初景意外相遇时,罗盘中还残留着一丝对方的妖气。
指尖抚过罗盘纹路,感应着若有若无的波动,杨肃秋瞳孔微缩,红点显示的方位,竟与之前测算的全然不同!
"看来他们已经找到那只妖了。"他低声自语,灵力在经脉中飞速运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