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眨眨眼，没想到他竟然站在我这边："真的吗？你不觉得我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他语气轻快，"但承认有问题本身就是好的开始。"

我瞪大眼睛："什么？你刚才不是说——"

"我说你的反应很正常，没说你的状态很健康。"他微笑着补充，"就像感冒一样，生病是正常的，但不代表不需要治疗。"

好嘛，阴我。

"程医生，我觉得我没必要来第二次了。"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他从容不迫地合上笔记本："如果你觉得没必要，那就不用来了。不过，这是我的名片，以防万一。"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那张简约设计的名片：程晏，心理咨询师。后面附着他的电话和诊所地址。

大嫂在外面等我，看我这么快就出来，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

"不是吧，这么严重？直接被赶出来了？"

"我自己出来的，我很好，不需要什么心理疗程。"我硬邦邦地说。

回家的路上，大嫂絮絮叨叨地说着她的担忧，我戴上耳机，把音乐音量调到最大，假装听不见。

但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手里还捏着那张名片。程晏的声音不知怎么就留在了我脑海里，低沉而温和，像某种能抚慰人心的存在。

我翻了个身，把名片塞进床头柜的抽屉里，告诉自己忘掉今天的一切。

然而三天后，当我第n次被噩梦惊醒，浑身冷汗地坐在床上时，我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给那个号码发了条信息。

"我睡不好，能遇见你吗？"

发送成功后，我立刻后悔了，想撤回却已经来不及。更要命的是，对方几乎是立刻就回复了。

"当然，明天上午十点有空吗？"

我盯着手机屏幕，心跳莫名加速。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迫切，我等了五分钟才回复：

"好。"

第二天，我再次坐在那张咨询沙发上，这次我没有选择离门最近的椅子，而是按照程晏的建议躺了下来。

"告诉我你的噩梦。"他坐在我看不见的角度，只有声音传来。

"我梦见自己被困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到处找出口，但怎么也找不到。"我闭上眼睛，回忆着噩梦的细节，"然后我看到前男友和别人走在一起，他们谈笑风生，好像我根本不存在。"

"你觉得这个梦代表什么？"

"代表我还没放下他？"我不确定地问。

"也许吧。"程晏的声音很平静，"但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你醒来后决定联系我，而不是其他人？"

这个问题让我措手不及。是啊，为什么是他？我明明有大哥大嫂，有闺蜜，甚至可以上网搜索如何应对噩梦的方法。

"可能......"我斟酌着词句，"可能因为你是专业的？"

"嗯，专业。"他似乎笑了一下，"请继续说说你的噩梦。"

这次咨询持续了整整一小时，我说了很多，不仅仅是噩梦，还有分手的细节，工作的压力，对未来的迷茫。他只是偶尔提问，大部分时间都在安静地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