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对手是谁？"我问。

"不知道，当场抽签决定。"阿飞说，"今晚大概有八对选手，你是第三场。"

我点点头，心里忐忑不安。阿飞带我去化妆间，给我准备了一身宽松的街舞服装，还细心地给我膝盖和手肘绑上保护带。

"新人最容易受伤的就是这几个关节。"他解释道，"记住，赢钱重要，保护自己更重要。"

晚上九点，比赛开始了。今天的场地比周六看到的小，人也少了一半，但气氛一样紧张。第一场比赛，两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对抗，他们的水平比我高，但没有周末看到的那些人那么极端。观众反应热烈但不狂热，下注金额在大屏幕上显示：3万2千。

我吞了吞口水。这意味着赢家能拿走将近1万3。

第二场很快结束，该我上场了。阿飞在我耳边提醒："别紧张，发挥正常水平就好，尽量做你有把握的动作。"

我走上舞台，灯光照得我几乎睁不开眼。对面的选手是个比我矮一点的男生，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稍微有点秃顶，但身材很结实。

抽签决定他先上。音乐响起，是一段快节奏的电子乐。他的动作非常标准，大多是基础的断裂动作，但流畅度很高，明显受过专业训练。观众反应还不错，时不时有掌声。

轮到我了。我深吸一口气，选择了一段我最擅长的爆裂风格。在农村文化站学习时，老师特别强调过身体控制和节奏感，这是我的强项。我放慢动作，精准地卡着每一个节拍，然后在高潮部分加入了一个难度较高的地板动作。

出乎意料的是，观众反应热烈。我猜这可能是因为我的风格与前面选手不同，形成了鲜明对比。

第二轮，对手明显加强了难度，加入了几个空翻动作，引发了更大的欢呼。轮到我时，我知道必须搏一把。我用了农村老师教的一套"小把戏"——看似高难度实则安全性很高的视觉欺骗动作。最后，我做了个看似要头部着地实则用肩膀承重的高难度动作，全场爆发出尖叫。

比赛结束，大屏幕上显示观众反应我领先3%，下注总额2万8千。

我赢了，意味着我能拿到1万1千2百。

这个数字让我头晕目眩。这比我半年的生活费还多，足够支付妈妈的手术费和未来几个月的药费。

领奖金时，阿飞递给我一个信封："里面是现金，一万一，你清点一下。"

我颤抖着接过信封，感觉像在做梦。

"考虑下周五的中级赛吗？"阿飞问，"对手会更强，但奖金翻倍。"

我没有立即回答。一方面，我需要这笔钱；另一方面，今晚的比赛已经让我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

"让我考虑一下。"我说。

回到宿舍，马强看我一脸疲惫，笑着问："怎么样？"

"赢了。"我简单回答，然后把信封藏进枕头下面。

"哎呦，不错啊！"他兴奋地拍我肩膀，"要不要庆祝一下？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