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啸着，带着冰渣子打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街灯的光被暴雪模糊成晕开的光斑，路上积雪已经很厚，车子开得很慢。我坐在后座，紧紧地盯着窗外，心里像压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阿杰坐在我旁边，不住地搓着手，脸色苍白。前面开车的是老刘，他的脸在后视镜里显得有些扭曲，嘴里不住地骂着这鬼天气。
我们正赶往城北的“黑水酒吧”。刚刚接到电话，说小五在那出了事。电话里语焉不详，只说了“出了点麻烦”，但报信人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惊慌，让我心底的那块石头越来越沉。小五，那个总是笑嘻嘻，天塌下来都不怕的小五，能出什么“麻烦”？
车子终于在酒吧后巷停下。我们跳下车，雪花立刻扑面而来，刺得眼睛生疼。酒吧后门半开着，里面透出昏黄的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还有一股酒精混合着呕吐物的酸腐味，让我胃里一阵翻腾。
我们冲进后巷。景象让我瞬间僵在了原地。
小五躺在地上，被雪盖了一层薄薄的白。他的脸朝上，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微张开，像是想说什么，但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他身上穿着的那件红色夹克被撕得稀烂，血迹斑斑，和地上的雪形成了刺眼的对比。他的手，那双灵活得像变戏法一样的手，不自然地扭曲着，指尖上沾着黑褐色的血迹。
老梁和阿虎站在小五旁边，像两座雕塑一样，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眼睛里跳动着难以置信的痛苦。
“小五！”阿杰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猛地扑了过去，跪在小五身边，双手颤抖着去碰他的脸。
“别碰！”老梁低吼一声，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阿杰的手僵住了，他看着小五毫无生气的脸，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他抱着小五冰冷的身体，发出低沉的呜咽声，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我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小五……死了？那个活蹦乱跳的小五，就这么死了？我感觉不到寒冷，也听不到阿杰的哭声，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我看到小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夜空，仿佛在质问着什么。
老刘走上前，蹲下身，仔细地检查着小五的身体。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叹了口气，站起身，对我们摇了摇头。
“肋骨断了七根，肺部被刺穿……还有头部……是被钝器反复击打的……”老刘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后巷里却像炸雷一样。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的空白被愤怒填满。是谁？是谁下这么狠的手？
“是谁干的？”阿杰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里带着极致的痛苦和恨意。
老梁慢慢地转过身，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是‘秃鹫’。”老梁说，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秃鹫？”我愣了一下。这个名字在地下世界里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他不是人名，而是一个代号，一个暴力和残酷的代号。他们是一个由退役雇佣兵组成的地下搏击俱乐部，以手段残忍、从不留情而闻名。他们的比赛没有规则，没有底线，只有血腥和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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