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又震动起来。
我摸出来，是陌生号码。
“喂。”我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林曜，你做得很好。”
我愣了一下，“你是谁？”
“我是姜知夏的母亲。”她说。
我握紧手机，指节发白。
沈昭宁和顾言都看了过来。
“她……”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她最后有没有……痛苦？”
“她走得很快。”姜母说，“她没受苦。”
我没说话。
“她留了封信给你。”她说，“还有个U盘。”
我咬住下唇，“什么时候能见你？”
“现在。”她说，“我在医院门口。”
我挂了电话，抓起外套往外走。
沈昭宁跟上来，“我陪你去。”
我没拒绝。
医院门口站着一个女人，穿着黑风衣，头发有些灰白。她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静静站着，像是等了很久。
我走到她面前，她抬头看我，眼神平静，却带着血丝。
“这是她留给你的。”她把纸袋递给我。
我接过，沉甸甸的。
“谢谢。”我说。
她点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她，“她……说了什么吗？”
她停下脚步，没回头。
“她说，‘别让真相被埋了’。”
我攥紧纸袋。
她走了。
我站在原地，手心出汗。
“打开看看。”沈昭宁轻声说。
我撕开纸袋。
一封信，一个U盘。
信纸上是姜知夏的字迹：
林曜：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没能回来。
但我相信你，会替我完成剩下的事。
U盘里有陆子然五年前的旧账，还有他和周怀安之间的交易记录。
这些东西，本来不该由我来交给你。
可是我知道，只有你不会停手。
不是因为你有多正义，而是因为你比谁都清楚，真相不被人看见，就等于不存在。
所以，别停。
别让他们以为，杀了我就完了。
她顿了顿，在最后写下：
我信你。
我看完，手在抖。
沈昭宁轻轻握住我的手。
“你要怎么做？”她问。
我看着她，声音很稳，“我要让陆子然，彻底完蛋。”
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还有周怀安。”顾言忽然开口，“你以为他真不知道姜知夏的身份？”
我转头看他，“什么意思？”
“他早就知道了。”顾言说，“但他装作不知道，因为他想借姜知夏的手，扳倒陆子然。”
我愣住。
“他是在赌。”顾言继续说，“赌姜知夏敢不敢动手，赌你能不能录下来。”
我握紧拳头。
“所以他才会安排周怀安那边的人接应。”他说，“他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
我闭上眼。
原来，不只是姜知夏在布局。
周怀安也在布局。
而姜知夏，成了那颗最关键的棋子。
她知道会被利用，但她还是上了。
因为她别无选择。
“他欠她的。”我低声说，“他也得还。”
沈昭宁轻轻抓住我的手腕，“林曜，你想做什么？”
我睁开眼，看着她。
“我要把U盘交给媒体。”我说，“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顾言皱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战争。”我说，“但他们先动的手。”
沈昭宁看着我，眼里有担忧，也有坚定。
“我陪你。”她说。
我没有推她，只是点了点头。
“那你得快点。”顾言说，“因为陆家已经开始行动了。”
我抬眼看他。
“他们正在找你。”他说，“他们不想让这段录像流传出去。”
我冷笑一声，“他们晚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喂，我是林曜。”我说，“我想做个专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关于什么？”
“关于陆子然。”我说，“还有五年前的事。”
对方吸了口气，“你有证据？”
“我有U盘。”我说，“只要你敢播。”
对方沉默很久，然后说：“你什么时候能到？”
“半小时。”我挂了电话。
我站起身，看向沈昭宁和顾言。
“走吧。”我说，“该让他们知道，她不是白死的。”
沈昭宁拉住我的手，“林曜，你会没事的，对吗？”
我低头看着她，轻轻点头。
“我会的。”我说，“因为我还没让她被记住。”
她眼眶红了，但没哭。
“那我去。”她说，“我陪你。”
我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好。”
我们走出医院。
天已经完全亮了，街道开始热闹起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
但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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