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搜救队员的摄像机开始冒烟。
张峻豪在漫天飞舞的电子樱花中吻住他的审判者，身后是燃烧的偶像守则与重生的白鹿。冰川在他们脚下裂解成心电监护仪的波纹，而远方城市巨幕正在播放他们错位时空里所有未说完的告白。
札幌便利店的门铃第143次响起，穆祉丞把脸埋进羊绒围巾，哈气在监控镜头上晕出白雾。张峻豪正在货架尽头摆弄关东煮纸杯，鲣鱼汤的热气蒸腾着他新长的胡茬。柜台下的收音机突然切到《Winter Fall》，混着北海道的暴雪预警滋滋作响。
“客人，您要的草莓牛奶。”他用带大阪腔的日语说，睫毛上还沾着凌晨捕鱼时结的盐粒。穿高中制服的女孩盯着他锁骨处褪色的纹身，突然掏出手机对照屏幕：“您长得好像那个失踪的......”
穆祉丞在后厨冰柜前呵气化霜，2018年的月考录像正在结霜的金属表面重播。十四岁的张峻豪在镜面右下角刻的“H.C”正被冰晶覆盖，又被新划痕重新描摹。他突然被拉进温暖的怀抱，张峻豪带着海腥味的掌心覆上他冻僵的手指。
“涨潮了。”货架上的泡面碗开始震颤，收音机里暴雪预警升级成红色。张峻豪拽着他跑向港口的背影，与雪夜逃出公司的监控录像帧帧重合。
防波堤尽头的小船亮起渔灯，船身用褪色的应援色漆着“HC-0716”。当第一片雪落在引擎盖时，穆祉丞看见张峻豪从油箱里捞出个铁盒。烧焦的偶像守则残页裹着枚U盘，插进老式收音机后，传出混着浪声的告白：
现在是2024年1月17日凌晨3点，我在鄂霍次克海为你捕捞黎明。如果听见这段录音，说明我们又被暴雪困在便利店...
破冰船的汽笛刺破雪幕，穆祉丞在摇晃的船舱里找到半管荧光颜料。张峻豪背对着他脱下防水服，后腰疤痕上新增的纹身在暗处泛着磷光——是便利店监控截图组成的二维码。
“扫扫看？”他转身时撞翻颜料罐，荧光蓝的液体在甲板汇成星图。穆祉丞颤抖的镜头对焦瞬间，极光突然撕裂夜幕。二维码解析出的云端相册里，是365张不同便利店监控的截图：他们在关东煮热气里交换的视线，在货架阴影中交缠的手指，在结霜玻璃上写的“H.C”。
渔船广播突然插播紧急新闻，北海道暴雪导致电路瘫痪。全城便利店监控重启的瞬间，无数块屏幕闪过他们被海浪吞没的残影。晨间节目主持人笑着说这是磁场异常，只有论坛里的老粉哭着认出那件被机油染黑的皮衣，正是三年前私奔直播里张峻豪穿过的。
“要日出了。”张峻豪用冻伤的手指勾开穆祉丞的围巾，暴雪在睫毛上融成泪的形状。货轮从他们相拥的剪影中穿过，长焦镜头拍下的画面里，两人的身影恰好填补了三年前升降台事故时的空缺站位。
当第一缕阳光融化船头的冰棱时，穆祉丞听见张峻豪在风里哼着变调的副歌。十七岁的自己在所有错位的时空里转身，终于接住了那双永远悬在练习室半空的手。
最后一片樱花标本嵌在便利店收银台下方，每当春雪融化时，会从行隙里长出像素化的枝桠。常来的高生们传用特定的角度扫码支付，能听见三年前雪夜天台未说完的后半句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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