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琉璃棺中人

幽蓝光晕在密室墙壁上流淌，二十盏琉璃管内的液体随着锁链拖拽声微微震颤。萧景珩撑地起身时，掌心沾到黏稠的冷却蜡油，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最近那盏琉璃管中，悬浮的男子睫毛突然颤动，与他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瞳孔隔着液体直视过来。

"别看那些。"沈知意拽动锁链，鎏金纹路在她耳后突突跳动，"先找——"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密室中央的琉璃棺折射出菱形光斑，照亮棺盖上星象图的刻痕。萧景珩扳过她肩膀时，发现她瞳孔正不受控地扩大，脖颈青筋下隐约有金色丝线游走。

"这些是什么？"他指向墙面暗格里露出的羊皮纸残角，纸面"辛酉年七月初七"的朱砂印正在褪色，"为什么所有复制体胸口都——"

金簪破空声擦着他喉结划过。沈知意左手痉挛般卡住自己右腕，簪尖却在失控中划开他小臂。血珠溅上棺盖星象图的瞬间，整具琉璃棺渗出细密血线，在八卦祭坛沟槽里汇成金色古篆。

萧景珩钳住她手腕按向棺盖。两人皮肤相触处，锁链暴起赤红纹路，沈知意耳后的金纹与棺面文字完美重合。她喉间挤出半声呜咽，吐出的血沫里闪着金属碎屑。

"别看...那是我..."

琉璃棺突然炸开蛛网状裂痕。萧景珩用染血的手拍向棺盖，锁骨处的齿轮核心自发嗡鸣。棺内女子猛然睁眼，与她七分相似的面容上，心口嵌着的齿轮核心正半融化在血肉里。

密室地面突然倾斜。二十盏琉璃管接连爆裂，幽蓝液体裹着复制的躯体滑向中央。最近的"萧景珩"抓住祭坛边缘，胸口刻字在液浸下清晰可辨——与暗格图纸完全相同的日期。

"当啷——"

锁链像活蛇般绞紧两人心口。沈知意突然暴起，用金簪刺向自己锁骨处的金纹。簪尖没入皮肤的刹那，所有苏醒的复制体同时发出齿轮卡壳的摩擦声。

萧景珩撞开最近扑来的复制体，后背撞上墙面时摸到暗格里的青铜刻刀。棺中女子突然抬手，与沈知意做出完全相同的结印手势。锁链上的鎏金纹路突然倒流，他清晰感觉到有生命力正被源源不断抽向棺椁。

"割断主链！"沈知意嘶吼着将金簪掷向他，左臂皮肤正大片剥落，露出底下精密运转的齿轮组，"西域铁能干扰..."

复制体的手掌已经扣住她脚踝。萧景珩接住金簪横划，簪身与锁链相击炸出青紫色火花。最年那个复制体突然僵住，胸口刻字迸发出血光——正是太后笔迹的"萧景珩"三字。

墙壁渗出鲜血的刹那沈知意扑到棺椁上方。她剥落的左臂机械地插入女子心口，两个半融的齿轮核心在相触时发出龙吟般的共鸣。整间密室开始塌陷，锁链像饥饿的血管般扎进两人心口抽取血液。

萧景珩在眩晕中看到，沈知意染血的唇正一张一合。无声的口型分明在说："七月初七...制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