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纹爬到苏婉清喉结处时，她整个人像被抽走骨头般软倒在地。翡翠护甲彻底融化，露出里面一张对折的婚书——沈知意一眼认出那是三年前本该被烧掉的废稿，上面赫然写着"苏氏婉清"与"萧景珩"的名字，日期却比正式婚书早半个月。
"原来如此。"沈知意声音发紧，"太后给你的承诺是..."
话未说完，苏婉清的身体突然像陶器般龟裂。无数黑蝎从裂缝中涌出，却在碰到血泪痕迹时纷纷自燃。萧景珩一把扯下帷帐裹住沈知意，火光中传来苏婉清最后的诅咒："你以为赢了吗？他喝下的合卺酒里可不止情蛊......"
黑烟散尽时，地上只剩一滩腥臭黏液和半片烧焦的婚书。沈知意刚要弯腰，萧景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里竟有金砂闪烁。她慌忙去扶，却听见宫墙外传来三声梆子响——卯时三刻，正是三年前他们行合卺礼的时辰。
年轻的帝王在晨曦中露出苦笑："现在，该说说你嫁衣里那把匕首的事了......"
破晓的晨光透过窗棂，将青铜水蒸干后的纹路映在沈知意脸上。那些诡异的符号像活物般在她眼下跳动，与萧景珩咳在锦被上的金砂图腾形成呼应。宫墙外传来竹帚扫过青石板的声响，内侍们正在清理昨夜苏婉清留下的黑残骸。
"现在，该说说你嫁衣里那把匕首的事了。"
萧景珩的声音比晨雾还冷。他撑着床沿坐直身子，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喉间却突然涌上一阵腥甜。沈知意看着他强行咽下血沫的样子，注意到他每次咳嗽的间隔恰好是更漏滴落七次的时长。
"臣妾若说那是给太后备的寿礼，陛下信么？"
她故意让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间那道陈年伤痕。冰魄针留下的印记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蓝，与萧景珩心口正在发烫的凤凰纹如出一辙。
帝王的手突然钳住她的手腕。带着薄茧的拇指擦过那道伤痕时，地上青铜残片突然折射出刺目的光。两人同时看见三年前冰窖里的画面——年轻的太子妃撕开自己嫁衣内衬，将真正的解药塞进昏迷的萧景珩口中，而太后派来的嬷嬷正将假药倒入冰鉴。
"你调包的是......解药？"
萧景珩的呼吸骤然急促。沈知意感觉腕间的脉搏被他指尖压得生疼，青铜残片映出的画面还在继续：大婚夜的合卺酒被悄悄替换时，躲在暗处的沈知意用身体挡住了射向太子的冰魄针。
寝宫角落的药箱突然翻倒。青杏手忙脚乱去接滚落的瓷瓶，底层却滑出半截冰晶钥匙。那残片的纹路与昨夜苏婉清融化的护甲严丝合缝，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斑。
萧景珩心口的凤凰纹突然灼烧起来。他咳出的血珠悬浮在空中，凝成"两血相融"四个字。沈知意还未来得及后退，就被他拽着手腕按在伤口上。两人的血在凤凰纹处交汇的刹那，宫墙外传来辰时的钟声。
"所以你这些年..."萧景珩的声音哑得不成调，"都在骗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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