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突然拽过她流血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两人血液交融处，玉带钩残片拼成的凤凰图腾发出清越长鸣。声波震塌了最后半堵宫墙，月光照进来时，沈知意看清了废墟中缓缓升起的东西——
那是一只鎏金摇篮，二十年前包裹两个婴儿的襁褓，此刻正静静躺在里面。
月光在鎏金摇篮的纹上流淌，沈知意耳后的朱砂痣突然灼烧般剧痛。她伸手触碰摇篮边缘的瞬间，整座废墟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连飘散的尘埃都凝固在半空。
"别碰！"萧景珩的警告迟了半拍。里泛黄的襁褓自动展开，露出两团纠缠的金线。左边绣着大梁龙纹的布料突然渗出鲜血，右边北境凤凰图案却开始发光。
沈知意的指尖刚触及凤凰纹样，整片废墟突然旋转起来。月光被扭曲成二十年前的烛火，她看见产房屏风后，先帝正将金铃系在婴儿脚踝——那孩子耳后光洁如新，根本没有朱砂痣。
"看清楚了吗？"萧景珩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正在融化的漕运烙印，暗红色的痂皮下，冰蓝色的凤凰纹路正逐渐清晰。"你母亲用凤凰血写的契约，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保护真正的继承人。"
摇篮突然炸裂。飞溅的木片中，半块青铜钥匙从萧景珩颈间跳出，精准嵌入沈知意腕间戒痕的凹槽。剧痛从相接处炸开，她看见母亲分娩时咬破的嘴唇，看见先帝用龙纹襁褓包裹漕运总督的儿子，而真正的北境公主被套上粗布麻衣。
"契约第七条。"萧景珩抓住她流血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两人的血在冰凰纹上交融成王玺的图案。"当锁钥共鸣时，被交换的命运将各自归位。"
御书房残存的梁柱突然倒塌。烟尘中有金光闪过，沈知意扑过去接住坠落的玉带钩。缺失的蓝宝石位置正在渗血，与她锁骨锁链的出血点形成对称的伤口。钩身暗格弹开的刹那，她母亲的字迹刺入眼帘：
"青鸾死，凤凰生。玉带钩里藏着真正的——"
后半截信笺被突然暴起的金线绞碎。萧景珩的佩剑斩断缠向她脖颈的金线，剑刃映出两人耳后同时渗血的朱砂痣。血珠在空中相撞，化作细小的冰凰扑向玉带钩缺口。
"原来如此。"萧景珩突然低笑出声。他扯下青铜钥匙按进玉带钩机关，严丝合缝的刹那，地底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二十年前被封印的婴儿啼哭响彻废墟，沈知意看清了记忆里最后一个画面——母亲将染血的凤凰佩塞进襁褓时，窗外闪过抱着龙纹襁褓的漕运总督。
玉带钩突然变得滚烫。沈知意低头看去，钩身纹路正与她戒痕的出血线完美重合，而萧景珩心口的伤口竟开始自动愈合。远处传来御林军杂乱的脚步声，他忽然抓住她握钩的手转向声源处。
"现在，"他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释然，"该让天下看看谁才是契约真正要献祭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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