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第七条。"萧景珩突然扣住她后颈,拇指按在戒痕上。沈知意咬破舌尖,血腥味混着铜锈气在口腔炸开,正好看见苏婉清捡起铜钥匙——那匙柄正插进戌字号暗卫的令牌缺口。
铜镜映出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血诏灰烬组成的新路线图。图上每个关隘标记,都与苏婉清发间银钗坠落的轨迹重合。当第一缕晨光穿透窗纸时,沈知意听见自己腕间蓝光发出帛裂般的轻响——血管纹路正与御林军布防图彻底同步。
\[未完待续\]晨光刺破窗纸的刹那,沈知意腕间蓝光突然发出瓷器碎裂般的脆响。血管纹路与御林军布防图同步的灼痛尚未消退,萧景珩的刀尖已抵住她咽喉三寸处——这个角度恰好能让苏婉清看清刀身上映出的铜钥匙反光。
"契约第七条。"他又重复一遍,拇指在戒痕上加重力道。沈知意尝到舌尖血混着铁锈的味道,发现锦书正用鞋尖碾碎满地珍珠——那些珠子滚动的轨迹,竟与昨夜血诏灰烬组成的路线图分毫不差。
苏婉清突然轻笑出声。她拾起的铜钥匙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紫芒,匙柄金线突然崩断,露出里面藏着的半片桑皮纸。当纸张触及地面灯油残渍时,腾起的青烟在空中凝成漕运司的鹰隼徽记。
"姐姐好算计。"苏婉清指尖抚过发间银钗,钗尾沾着的金箔粉簌簌落下。那些粉末遇风即燃,在青铜鹤灯底座烧出七个针尖大的孔洞——正是昨夜血诏第二层字迹显现的位置。
萧景珩的刀锋突然转向。玉带钩碰撞声里,刀背拍在苏婉清腕间,那铜钥匙应声飞向多宝阁。青瓷瓶被撞得倾斜时,墙缝里突然射出三枚透骨钉,钉尾系着的红绳与档案库密档封签一模一样。
锦书的咳嗽声适时响起。她假装踉跄撞翻茶案,泼出的茶水浇在透骨钉上,锈蚀的钉身立刻浮现出北境三州的微缩地图。沈知意趁机挣脱钳制,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划过萧景珩手背,在他皮肤上留下五道泛着蓝光的血痕。
"殿下当心。"她语调轻柔,腕间戒痕却突然暴长三寸。蓝光如毒蛇缠上萧景珩的佩刀,刀身映出的画面突然变成苏尚书书房——案头镇纸压着的,正是缺角的龙纹私印。
戌字号暗卫面具下的瞳孔骤缩。他扑向铜钥匙的动作带起一阵腥风,腰间令牌撞碎在地,露出夹层里靛青刺青拓印文书——那上面盖着漕运司二十年前就已废止的旧印。
更漏突然加速滴水。第九滴水珠坠地时,御林军的铁靴声已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沈知意突然捏碎袖中胭脂匣,玫瑰香粉与血腥味混合的刹那,戒痕蓝光在墙面投出放大的私印刻痕——"景珩"二字旁多出个朱砂画的箭头,直指苏婉清心口。
萧景珩刀终于彻底出鞘。刀光斩断第一缕朝阳时,苏婉清杏色披风内衬的漕船纹样突然开始蠕动,那些金线绣的波浪竟真地泛起水光。多宝阁最底层的青铜匣应声而开,里面滚出的北境军报在空气中自燃,灰烬组成新的河道图。
"你骗我。"萧景珩这句话是对着苏婉清说的,刀尖却转向沈知意耳后伤痕。那里渗出的血珠突然悬浮空中,与铜钥匙缺口处溢出的紫烟纠缠成锁链形状。
锦书突然撕开衣袖。她小臂上陈旧烧伤的疤痕正诡异地泛着蓝光,与戒痕光芒共振时,地面珍珠突然弹跳着组成北境方言写的密语——正是沈知意昨夜在血诏灰烬里看到的那句。
晨钟恰在此时敲响。苏婉清发间的银钗突然断裂,钗头坠落的翡翠正砸中灯油残渍。爆燃的火焰里,沈知意看清翡翠内里刻着的微型官印——那是她父亲任漕运总督时独有的标记。
当第一队御林军冲进门槛时,戒痕蓝光突然分裂成数百细丝。每根丝线都精准刺入在场者手腕,在皮肤下拼出完整的布防图。萧景珩的刀哐当落地,他望着自己掌心浮现的密文,突然笑出了眼泪。
"原来契约第七条..."他染血的手指抓住沈知意肩头,"指的是这个。"
苏婉清正在火焰中后退,她的绣鞋跟碾碎了最后几颗珍珠。那些碎片嵌入地砖缝隙时,多宝阁后的墙砖轰然倒塌,露出里面蜷缩的——穿着二十年前漕运总督官服的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