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苍白，我们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公寓。陈强把那个神秘盒子放在桌上，它的表面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这玩意儿说不定就是打开一切谜团的钥匙。”陈强摩挲着盒子上的奇怪纹路，他的手指突然被一道微弱的电流击中，弹了开来。
“小心！”孙瑶惊呼。
我凑近细看，发现盒子表面隐隐浮现出一些符号，和我们在地底看到的一模一样。那些符号像是在蠕动，仿佛有生命般。
“它在反应，像是能感知我们的存在。”我低声说。
“也许这盒子和地底人的仇恨有关。”陈强沉思着，“如果它记录了地底人的历史，那我们就能找到他们攻击我们的原因。”
孙瑶突然抱住了自己，身体微微发抖：“可我们连它的启动方式都不知道。万一它触发什么机关……”
“我们没时间等了。”我打断她，“现在整个地底都知道我们来过，下次他们不会再给我们活着离开的机会。”
就在这时，盒子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它表面的符号开始疯狂闪烁，整个盒子悬浮起来，离桌面有一指高的距离。
“它要启动了！”陈强大喊。
耀眼的蓝光从盒子缝隙中溢出，照亮了昏暗的房间。我们下意识地后退，却见盒子“咔哒”一声自动打开，一道全息光柱冲天而起。光柱中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地底人影像，他的面容和我们一模一样，只是眼窝深陷，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灰白。
“地面的人类啊，你们终于来了。”影像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像是从坟墓中传出，“我们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
我浑身僵硬，几乎无法呼吸。孙瑶紧紧攥着我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你们以为自己在探索未知，可对我们来说，你们是入侵者。”影像继续说着，“我们的家园曾被你们的祖先摧毁，无数族人在黑暗中呻吟。而现在，你们又来打扰我们的平静。”
陈强的拳头在身侧紧握：“所以你们要报复？要赶尽杀绝？”
全息影像沉默片刻，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杀光你们？不，这太便宜了。我们要让你们体会我们曾承受的痛苦，让你们的家园也变成废墟。”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打断他：“你们的家园？你们不是一直生活在地底吗？”
影像的眼神变得空洞：“我们的祖先曾是地面的主宰，拥有辉煌的文明。直到一场灾难降临，你们的祖先释放了某种污染，将大地撕裂，把我们族人驱赶到这黑暗的深渊。”
“可历史从未记载过这些……”孙瑶的声音在颤抖。
“因为你们的祖先抹去了真相！”影像怒吼起来，“现在，是我们夺回家园的时候了。而你们，将为我们让路。”
全息影像突然扭曲，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中。房间里瞬间恢复寂静，只剩下我们急促的呼吸声。
“他们的目标不是单纯的仇恨……而是整个地面世界。”我声音沙哑，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掐住。
陈强重重拍了下桌子：“那就更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必须找到他们的 weakness，阻止这场灾难。”
孙瑶瘫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可我们连他们的核心在哪里都不知道。”
“那个盒子！”我突然想起，“全息影像出现前，盒子对我们的触摸有反应。也许它还能带我们去地底人的核心区域。”
陈强蹲下身，仔细端详盒子内部。他突然发现盒子里藏着一张金属薄片，上面刻满了奇怪的凹槽，像是某种地图。
“这可能是通往地底人巢穴的路线图。”陈强把薄片放在灯光下，那些凹槽在光线下投下阴影，隐约勾勒出地底的轮廓。
孙瑶凑近细看：“这些标记……和上次我们看到的发光晶体分布很像。”
我突然想起那些晶体的触感：“它们对触摸敏感，会不会这些凹槽也是某种触控装置？”
陈强深吸一口气，把薄片放回盒子中央。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凹槽，盒子突然发出柔和的蓝光，金属薄片缓缓升起，在空中旋转起来。那些凹槽开始发光，拼凑出一幅立体的地底地图，地底城市的轮廓渐渐显现，中心位置闪烁着红光。
“这就是他们的核心！”陈强指着红光处，“如果我没猜错，那里就是他们的主控中心。只要摧毁那里，就能阻止他们。”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三个人同时望向窗外，只见街道上人群开始慌乱奔跑，警车和救护车挤满了道路。
“出什么事了？”孙瑶惊慌地问。
我冲到窗边，拉开窗帘。眼前的景象让我心脏猛地一缩——远处的地面正以惊人的速度龟裂，裂缝像黑色的蛇一样迅速蔓延，所到之处，建筑纷纷倒塌，烟尘冲天而起。
“地震？！”陈强大吼，声音却被窗外的巨响吞没。
街道上，人们在奔跑尖叫，有的被掉落的碎片砸中，有的在互相搀扶。一辆失控的汽车冲上人行道，撞翻了路边的摊位。
“这不可能是普通的地震。”我转身抓起背包，“地底人在动手了，他们开始攻击地面！”
陈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那我们得赶紧回去，找到他们的核心！”
“等等！”孙瑶突然抓住我的胳膊，“你们看！”她指着电视新闻，画面上，一位专家正在紧急播报：“初步监测显示，这不是自然地震，震源来自地下深层，像是有东西在从地底向上冲击！”
“他们已经开始全面进攻了！”陈强攥紧拳头，“我们必须现在就出发，否则地面将彻底沦陷！”
我深吸一口气，点头：“带上所有装备，我们走！”
我们冲出公寓楼时，街道上已经一片混乱。房屋在裂缝边缘摇摇欲坠，地面的震动让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摇晃的船上。陈强拽着我和孙瑶的手，在废墟间艰难穿行。
“去地铁站！上次的入口就在那里！”陈强大喊。
奔到地铁站时，入口处的铁板已被震塌，石块和尘土堆积如山。陈强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徒手挖掘。我和孙瑶也跟着扒拉碎石。
“这样太慢了！”我喊道。
陈强突然停下，眼神一凛：“我带你们从另一个入口进！跟我来！”
他拽着我们狂奔，穿过几条街，来到一处废弃的建筑工地。工地上，一台损坏的起重机歪在一边，深不见底的基坑底部有微弱的蓝光闪烁。
“上次路过这里时，我注意到基坑底部有条通道通往地底。”陈强边说着，边从背包里掏出绳索，“快，下去！”
我第一个跳下基坑，孙瑶紧随其后。陈强最后跳下来，把装备包往肩上一甩：“我带了炸药，也许能炸开通道。”
顺着绳索滑到坑底，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通道入口被几块大石板封住，缝隙间渗出蓝幽幽的光。
“我来。”陈强从背包里摸出炸药，熟练地贴在石板上，拉燃导火索。
“快跑！”他大吼。
我们冲出基坑，陈强最后一个跳出，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石板碎裂，蓝色的光瞬间照亮整个基坑。
我们冲进通道，地底潮湿的空气夹杂着刺鼻的火药味。通道墙壁上，那些熟悉的发光晶体在燃烧的火光中闪烁，像是在嘲笑我们的渺小。
“上次在地铁站看到的那些符号，现在全都有意义了。”陈强边跑边说，“那些箭头指向的，就是他们的主控中心！”
孙瑶突然惊呼：“前面有东西！”
通道尽头，一只巨大的地底蜘蛛堵在路中央。它的身体比汽车还大，八条腿覆盖着黑色的硬壳，嘴里流着绿色的毒液。
“闪开！”陈强大喊。
他从背包里抽出一把改装过的猎枪，对准蜘蛛开火。子弹打在蜘蛛腿上，溅起一蓬绿沫。蜘蛛愤怒地嘶吼，挥舞着腿向我们扑来。
“绕到它后面！”我大喊。
陈强和我分散开，孙瑶趁机绕到蜘蛛身后，用匕首猛刺它腹部。蜘蛛痛苦地抽搐，转身攻击孙瑶。我趁机冲上前，用猎刀砍断它一条腿。
“快走！”孙瑶大喊。
我们趁蜘蛛倒地时冲过通道，陈强回身又补了两枪，确保它短时间内追不上来。
前方的通道越来越窄，但脚步声却越来越近。地底人的追击声从身后传来，地面的震动也越来越大。
“他们肯定也发现了攻击地面的机会，不会放过我们！”我喘着粗气。
“只能赌一把了！”陈强把最后的几颗手雷塞进背包，“主控中心就在前面！”
终于，我们来到一个巨大的石厅。石厅中央悬浮着一个球形装置，无数光束从它表面射向四周，整个空间被蓝光笼罩。墙壁上，地底人忙碌地操纵着各种机械，他们的眼神中充满狂热。
“那就是主控中心！”孙瑶指着悬浮的球体。
“必须摧毁它！”陈强大喊。
我们冲进石厅，地底人立刻发现了我们。他们狂叫着冲过来，手中的武器寒光闪闪。陈强拉开手雷保险，扔向人群。爆炸声震耳欲聋，地底人被炸飞，但更多人从黑暗中涌来。
“我掩护你们！”陈强大喊。
我拽着孙瑶冲向球体。她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胳膊，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当我们接近球体时，陈强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林北，快跑！”
我回头一看，陈强被一群地底人围住，他的腿似乎受了伤，正艰难地抵抗着。地底人像潮水般涌向他，将他淹没。
“陈强！”孙瑶尖叫着。
我一把拉住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往球体方向拖拽：“我们不能死在这里！”
孙瑶哭喊着，身体却跟着我移动。我们终于到达球体下方，我从背包里掏出炸药，迅速安装在球体基座上。
“引爆炸药需要时间！”孙瑶呜咽着。“我知道。”我咬紧牙关，“你先走，我来引爆炸药。”“不行！”孙瑶突然挣脱我，从背包里掏出打火机，“我们一起走！”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她已经点燃了引线。我一把抱住她，冲向石厅入口。
身后传来地底人的尖叫声和爆炸的轰鸣。我们刚冲出石厅，整个地面开始剧烈震动。石厅在爆炸中崩塌，巨大的轰鸣声震得我们耳膜生疼。
“陈强……”孙瑶哭得泣不成声。“他是为了我们。”
我哽咽着，眼眶通红。我们跌跌撞撞地跑回通道，身后是地底世界传来的末日般的轰鸣。
逃出基坑时，地底的蓝光已经完全消失，整个通道被尘土和碎石掩埋。回到地面，城市已变成废墟。废墟间，人们在寻找幸存者，救援队伍在废墟上忙碌。我们站在高处，望着满目疮痍的城市，泪水模糊了视线。
“陈强……”孙瑶哭得几乎要虚脱。我搂住她的肩膀，心中一片荒芜。陈强用他的生命为我们争取了时间，可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地底人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的仇恨根深蒂固，而我们对他们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孙瑶突然擦干眼泪，抬头看着我：“林北，我们不能停下。陈强用命换来的成果，我们必须守护。”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是，我们还要继续，为了陈强，为了地面的每一个人。”
地平线处，太阳正缓缓升起，给废墟镀上一层金边。可这光芒，却无法照亮我们心中的黑暗。未来的路还很长，而我们，必须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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