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窗苦读多年的秀才柳砚清，在这寒冬腊月里，手头愈发拮据。为了换些银钱买墨，他听闻山涧寒潭中有珍稀蚌珠，便不顾严寒，来到了这偏僻的山涧。
凿开冰面的那一刻，柳砚清看到了一只被困在冰层中的蚌精。蚌壳微微张开，里面的珠核竟幻化出亡母的面容，温柔地对他笑着。柳砚清心中一惊，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了那幻象。
突然，冰面下涌出一股血水，染红了周围的冰层。蚌精剧烈地颤抖起来，紧接着，一颗滚圆的珍珠从蚌壳中坠落出来，带着一丝温热。柳砚清慌乱地将珍珠裹入怀中，匆匆离开了寒潭。
回到家中，那珍珠在月光下竟化作了一个女子。她肤色如雪，眉眼灵动，自称“珠娘”。珠娘说，自己愿以报恩为名陪伴柳砚清，每日为他研墨煮茶。
柳砚清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既惊喜又有些疑虑，但终究还是被她的美丽和温柔所吸引。从此，珠娘便留在了柳砚清的家中。
珠娘心灵手巧，用蜃楼丝为柳砚清缝制了一件衣袍。那衣袍轻如薄纱，上面隐隐约约浮现出龙纹。县令公子见到这衣袍后，眼中闪过贪婪的光，强逼柳砚清脱下衣袍。
珠娘冷笑一声，轻轻一扯，衣袍瞬间化作灰烬，县令公子也被吓得后退几步。柳砚清看着珠娘，心中满是感激和爱意。
一个暴雨夜，柳砚清高烧不退，珠娘心急如焚。她割开自己的蚌壳，用珍珠粉为柳砚清制药。黎明时分，柳砚清恍惚间看见珠娘的发梢长出了珍珠花，美得如梦如幻。
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村里突然流传起“妖物缠书生”的流言。珠娘握紧柳砚清送的木簪，眼中含泪，却笑着说：“若我怕天诛，何苦替你挡雷劫？”柳砚清紧紧抱住她，发誓会保护她。
京城传来旨意，要求贡品镇龙脉。钦差一眼就盯上了珠娘的蚌壳。珠娘知道，一旦被钦差带走，自己必死无疑。为了保护柳砚清，她在钦差面前现出真身，引雷劈毁了贡品。
柳砚清趁机逃遁，但珠娘却被铁链穿透肩胛骨，被抓了起来。刑场上，珠娘吐出本命珠，想要救柳砚清。柳砚清却摔碎珠子，大喊道：“我要你活着恨我！”
珠娘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她用残存的蚌壳替柳砚清挡箭。鲜血浸透了她的衣衫，她的身形也渐渐消散。柳砚清抱着她，泪水夺眶而出。
珠娘的残魂困在了蜃楼之中。柳砚清为了救她，卖妻书潜入了海底。然而，他却看到了珠娘与龙太子的婚约石碑。珠娘被封为“镇海夫人”，可她的指尖却嵌着当年木簪的碎片。
龙太子讥讽柳砚清：“她剜心替你改命那日，便签了这契。”柳砚清这才明白，珠娘为了他付出了多少。
在蜃楼的角落，柳砚清发现了珠娘藏起的半枚珍珠。他拿起时，珍珠突然跳动起来，里面映出他们初见时的画面。柳砚清看着画面，心中满是痛苦和思念。
柳砚清假意投靠国师，暗中用珠娘的残鳞炼制逆鳞刃。国师大笑：“人妖殊途，你砍得断天命？”柳砚清没有说话，心中只有救珠娘的决心。
祭天典上，柳砚清刺伤了龙太子，挟持珠娘跳入了熔炉。他紧紧地抱着珠娘，说道：“今日要么灰飞烟灭，要么让天道承认你我！”
火海中，珠娘的蚌壳终于完全生出，但她却推开了柳砚清，说道：“傻子，千年前你救我一命，现在该我还了。”柳砚清看着她，泪水模糊了双眼。
百年后，新科状元柳明渊在海边拾到了一枚褪色的木簪。老渔夫嘟囔着：“这疯书生天天问珍珠会不会疼。”
海底龙宫一片寂静，镇海夫人像前的蚌壳突然滚落一滴浑浊的水珠。守门龟丞相慌忙低头，不敢多看一眼。
史书记载“景和三年，东海现双虹”，渔民们传说那是书生携着蚌精魂魄归隐天涯的光。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否真的得到了幸福，只留下一段凄美的传说，在岁月的长河中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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