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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香入梦来

情爱蚀骨

夏日的骄阳似火,无情地炙烤着大地,田野里的庄稼都被晒得耷拉下了脑袋。农家女阿芜正顶着烈日,在自家的田里劳作着。汗水湿透了她的粗布衣衫,紧紧地贴在她瘦弱的脊梁上。

阿芜停下手中的锄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向那一片因为干旱而出现裂缝的土地,心中满是无奈。她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将水桶里的水小心翼翼地浇在那些幼苗上。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田埂边,有一个身着青衫的人正捂着肚子,身体蜷缩着,看起来十分痛苦。

阿芜心中一惊,放下手中的水桶,快步走了过去。“你没事吧?”她关切地问道。那人缓缓地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阿芜这才发现,他的脚边还倒着一个药罐子。

“可能是饿了,低血糖了。”阿芜心中暗自思忖,也顾不上那么多,连忙从自己的粗布包袱里拿出半块黍饼,递到那人的嘴边,“先吃点东西垫垫。”那人看着阿芜手中的黍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张开嘴,小口地啃了起来。

或许是真的饿急了,他吃着吃着,不小心被黍饼噎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阿芜急忙伸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待他缓过来后,阿芜又从旁边的竹筒里倒了一碗清水,递到他的嘴边,“喝点水,慢慢喝。”那人接过竹筒,喝了几口水,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阿芜看着那人憔悴的模样,心生怜悯,便说道:“你这病还没好,不宜四处走动,去我家歇歇吧。”那人有些犹豫,但在阿芜的坚持下,还是点了点头。阿芜搀扶着他,朝着自家的茅屋走去。

阿芜家中,屋内十分简陋,但却收拾得干净整洁。阿芜让那人躺在草席上,然后转身去灶房熬药。她在灶膛里添了一把柴,看着火苗舔着药罐底部,药罐里冒出阵阵热气。

就在这时,那人静静地走到阿芜的身后,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突然,他开口说道:“这药罐底部的火候,关乎药性生死。”阿芜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转过头来,惊讶地看着他,“你……你怎么懂这些?”那人却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几日过去了,阿芜悉心照料着这位“流浪郎中”。在他的指导下,阿芜用艾草熏跑了田鼠,用野菊花治了邻家婆婆的眼疾。村民们纷纷称赞这个“郎中”医术高明,阿芜也对他更加敬佩了。

然而,阿芜却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每次她提到要送客,“郎中”总会用炭笔在墙上画一扇门,然后装作是从外面回来的样子。阿芜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直到有一天,暴雨夜来临。狂风呼啸,大雨倾盆而下,屋顶开始漏雨。阿芜和“郎中”忙着用木盆接水,慌乱中,“郎中”袖中滑落了一方绣金螭纹的帕子。阿芜捡起帕子,刚想开口询问,却被“郎中”一把抢了过去。“郎中”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这是……是我娘给我的,一直带着习惯了。”阿芜虽然心中疑虑,但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后来,阿芜为了采药坠崖,幸好被“郎中”救了下来。当她醒来时,发现“郎中”的外袍内衬绣着盘龙纹。阿芜心中一惊,刚想问个究竟,“郎中”却突然发起烧来。他在迷糊间,紧握着阿芜的手,呢喃着:“若非母妃逼我选妃……”阿芜听到这句话,心中更是疑惑不解,母妃?选妃?难道他是……

不久后,京城传来消息,皇帝染疾,钦天监称需寻“紫气女子”冲喜。宦官捧着画像,挨家挨户地比对。阿芜看着画像,心中一惊,那画像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与此同时,“郎中”留下了一张药方和一块玉佩,不辞而别。阿芜看着手中的玉佩,心中五味杂陈。而在那张药方的背面,写着“莫信长生术,心疾最伤人”。阿芜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但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很快,府兵包围了村庄。阿芜被一群人带到了一个官员面前,官员指着她,说道:“此女眉间紫气,正合献祭之兆。”阿芜惊恐万分,她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她想起了“郎中”留下的玉佩,便将其拿了出来。官员看到玉佩后,脸色大变,颤抖着跪了下去。原来,这玉佩是皇帝才能佩戴的螭龙佩。

阿芜被带到了皇宫。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阿芜见到了那个“郎中”——真正的帝王。帝王咳血不止,手中却攥着一卷《农桑辑要》的抄本。阿芜看着他虚弱的模样,心中一阵心疼。

太医令当众揭穿了“流浪郎中”的身份,并展示了脉案:帝王因长期服用丹药铅毒已深。阿芜想起“郎中”在茅屋说的“药罐火候”,瞬间明白了一切,不禁悲从中来。

夜晚,两人隔着宫墙交谈。帝王第一次谈及他的母妃,原来他的母妃为了权势,用巫蛊之术操控他的命运。阿芜听了,心中对帝王多了几分同情。突然,一支淬毒的弩箭射来,帝王毫不犹豫地扑倒阿芜,为她挡下了这一箭。

阿芜得知帝王铅毒发作后,决定潜入道观,盗取所谓的“仙丹”。她历经艰辛,终于找到了炼丹房。在炼丹房里,她发现了所谓“仙丹”的秘密——汞粉桃胶丸。阿芜愤怒不已,一把火烧了炼丹炉。火光中,她仿佛看到了帝王的笑叹:“你烧了朕的枷锁。”

然而,阿芜的行为引起了太后的不满。太后以旱灾为由,逼迫阿芜去祈雨台求雨。阿芜知道这是一场阴谋,但为了百姓,她还是毅然决然地登上了祈雨台。烈焰中,阿芜高诵《齐民要术》,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雨云骤聚。

而在刑场上,帝王手持先帝遗诏现身。他身后跟着二十八名证人,皆是当年被巫蛊案牵连的旧臣。他们揭露了当年的真相,让太后的阴谋彻底败露。

新帝登基大典上,阿芜收到了一本《农政新书》手稿。翻开扉页,上面写着“朕与万民共聘卿”。阿芜看着这几个字,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后来,阿芜在曾经的茅屋原址开设了女学堂。一日,窗台上出现了一束染霜的紫苑花。阿芜知道,那是他来了。两人踏麦浪而行,远处有稚子追逐纸鸢。

多年后,白发帝王在观稼亭去世。此时,阿芜正握着新麦穗,教蒙童念“种禾终须耘”。帝王最后凝望的眼神里藏着整个盛世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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