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没碰任何幻想书籍后,眼角的银纹渐渐消退。但戒断反应比想象中强烈——我梦游般走到书架前,手指自动滑向那本《克苏鲁神话》。
“就一次...“我对自己说,“看看最危险的世界会怎样。“
当我的指尖触碰到“印斯茅斯的阴影“这一章时,世界扭曲的方式完全不同。不再是温和的眩晕,而是被某种巨大力量撕扯的感觉。
潮湿腐臭的空气灌入我的肺部。我跪在码头的木板上,暴雨抽打着后背。远处传来非人的笛声和鼓点,混合着某种黏液搅动的恶心声响。
“不该来的...“我想逃离,但身体不听使唤。码头尽头,一群半人半鱼的生物正进行着某种仪式。它们围着的“东西“让我的大脑拒绝理解,视线边缘浮现出诡异的色彩。
鼻子突然涌出温热的液体。我摸了一把,是黑色的血。更可怕的是,我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细小的触手。
就在意识即将崩溃时,一只苍白的手搭在我肩上。
“你不属于这里,孩子。“一个戴宽檐帽的老者拽起我,“旧日支配者的领域不是凡人该踏足的。“
他拖着我穿过蜿蜒的小巷,身后的鼓点越来越近。老者的地下室堆满了古怪的符号和蜡烛。他强迫我喝下一杯苦艾酒般的液体,世界终于开始褪色。
“记住这个教训,“他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有些书页永远不该翻开...“
我在宿舍地板上醒来,浑身湿透,嘴里有海水的咸腥味。鼻血染黑了胸前的衣服,更可怕的是——右手掌心出现了一个微小的、蠕动的黑点。
《克苏鲁神话》在书架上自燃了,化为灰烬前我瞥见最后一页多了一段手写文字:
“第七位访客已标记。“
接下来的日子,我竭力抵抗穿越的冲动。但每次路过书店,总有个声音在耳边低语。终于,在路过儿童区时,《悲惨世界》的插图版吸引了我。
“就帮助一个人...“我抚摸着芳汀的画像,“然后就永远停止。“
穿越比以往更轻松。我出现在巴黎肮脏的街道上,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芳汀正在典当她那头美丽的金发,剪刀咔嚓作响时她紧闭双眼。
我等到商人离开,悄悄跟上她。
“夫人,“我用蹩脚的法语叫住她,“请收下这个。“我递出一把从霍格沃茨带出的金加隆。
她警惕地看着我:“先生,我不接受施舍。“
“不是施舍,“我急中生智,“是预支。我开了一家裁缝店,需要像您这样手巧的女士。“
希望的光芒在她眼中闪现。就在她即将接过金币时,德纳第夫妇突然从巷子尽头出现。
“好啊!“德纳第夫人尖叫道,“背着我们找新工作?“
混乱中我撞翻了油灯。火焰顺着干草迅速蔓延。我抓住芳汀的手想带她逃离,却被德纳第先生一拳打倒在地。浓烟中,我看到芳汀被拖走,她绝望的眼神让我心如刀绞。
“回家!“我闭眼尖叫。
回到现实后,我立刻翻开《悲惨世界》,惊恐地发现原著中多了一段“神秘东方人引发旅馆火灾“的情节。更糟的是,我的左手也开始出现那个蠕动的黑点。
浴室镜子里,我眼角的银纹已经蔓延到太阳穴,像碎裂的瓷器。最恐怖的是——镜中的倒影比我慢了半拍才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