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转身进了寒室的小厨房，昭昭坐在床榻上，听着里面传来锅碗轻碰的声响，忍不住好奇地探头望去。
她从未见过蓝曦臣下厨。
云深不知处的宗主，向来衣不染尘、行止端方，连用膳都是按规矩来，何时需要亲自动手？可此刻，他却挽起袖子，修长的手指握着木勺，正专注地搅动着砂锅里的汤。
昭昭忍不住下了床，轻手轻脚地凑过去，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师兄，你在煮什么？”
蓝曦臣侧头看她，眉眼温柔：“山药排骨汤，姑姑说这个对伤口愈合好。”
昭昭眨了眨眼，目光落在砂锅里——汤色清亮，山药炖得软糯，排骨的香气混着淡淡的药香，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你……什么时候学会炖汤的？”她惊讶地问。
蓝曦臣唇角微扬，手上动作不停：“之前研究过。”
“研究？”昭昭歪头，“你堂堂蓝氏宗主，还研究这个？”
蓝曦臣低笑一声，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因为某人总是不好好吃饭，受伤了还挑食。”
昭昭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耳尖微热：“……你是为了我？”
蓝曦臣没有回答，只是垂眸继续搅动汤勺，可耳根却悄悄红了。
昭昭心头一暖，忍不住从背后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闷声道：“师兄，你怎么这么好……”
蓝曦臣身形微僵，随即放松下来，低声道：“……别闹，汤要洒了。”
昭昭却不肯松手，反而抱得更紧，故意在他背上蹭了蹭：“不管，反正我现在就想抱着你。”
蓝曦臣无奈，只得单手扶住她的手腕，防止她乱动，另一只手继续搅汤。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待在小厨房里，一个认真炖汤，一个赖在他身上不肯走，空气中弥漫着温暖的香气，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二人。
——
汤炖好后，蓝曦臣盛了一碗，小心翼翼地端到桌边。昭昭乖乖坐好，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碗里的汤，像只等待投喂的小动物。
“小心烫。”蓝曦臣舀了一勺，轻轻吹凉，递到她唇边。
昭昭张嘴喝下，眼睛瞬间眯起：“好喝！”
蓝曦臣唇角微扬，又喂了她一口：“慢点。”
昭昭一边喝汤，一边偷瞄他——他的睫毛在晨光下显得格外纤长，鼻梁高挺，唇色浅淡，整个人清俊得不像话。
她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角：“师兄，你也喝。”
蓝曦臣一怔，随即摇头：“我不饿。”
昭昭却固执地举着勺子：“不行，你炖了这么久，自己都没尝过。”
蓝曦臣无奈，只得低头抿了一口。
昭昭笑眯眯地看着他：“好喝吗？”
蓝曦臣点头：“嗯。”
——
午后，蓝曦臣去处理宗务，昭昭则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看书。
没过多久，房门被轻轻推开，蓝曦臣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叠文书。
昭昭抬头，眼睛一亮：“师兄忙完了？”
蓝曦臣走到她身边坐下，温声道：“嗯，剩下的晚些再处理。”
昭昭往他怀里蹭了蹭，把书递给他：“帮我念一段？”
蓝曦臣接过书，低沉的嗓音缓缓念着书上的文字，昭昭靠在他肩上，听着听着，眼皮就开始打架。
“……困了？”蓝曦臣放下书，轻声问。
昭昭迷迷糊糊地点头：“嗯……”
蓝曦臣失笑，轻轻将她揽进怀里：“睡吧。”
昭昭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心地闭上眼睛。
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将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温柔而静谧。
——
傍晚，蓝静姝来探望昭昭，一进门就看到蓝曦臣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药膏，小心翼翼地给昭昭换药。
昭昭疼得微微皱眉，蓝曦臣立刻放轻动作，低声哄道：“忍一忍，马上就好。”
蓝静姝站在门口，忍不住笑出声：“看来我来的又不是时候？”
昭昭脸一红，连忙拉好衣襟：“姑姑！”
蓝曦臣则镇定地起身行礼：“姑姑。”
蓝静姝摆摆手，走到床边坐下，仔细检查了一下昭昭的伤口，满意地点头：“恢复得不错，曦臣照顾得很好。”
蓝曦臣垂眸：“应该的。”
蓝静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昭昭，笑道：“看来我这徒弟，终于有人能治了。”
昭昭抗议：“师父！”
蓝静姝哈哈大笑，起身拍了拍蓝曦臣的肩：“好好照顾她，伤好了再考虑别的。”
蓝曦臣耳根微红，低声道：“……是。”
蓝静姝离开后，昭昭忍不住扑到蓝曦臣怀里，闷闷道：“姑姑怎么总打趣我们……”
蓝曦臣搂住她，低笑：“因为姑姑疼你。”
昭昭抬头看他，忽然眨了眨眼：“师兄，你是不是吃醋了？”
蓝曦臣挑眉：“嗯？”
昭昭笑嘻嘻地戳了戳他的胸口：“因为师父对我比对你亲近，你是不是偷偷吃醋了？”
蓝曦臣沉默一瞬，忽然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下，低声道：“……是。”
昭昭一愣，随即笑倒在他怀里：“蓝涣！你居然承认了！”
蓝曦臣无奈，将她搂紧，轻叹道：“……别笑了，伤口会疼。”
昭昭仰头看他，眸光盈盈：“那师兄亲亲就不疼了。”
蓝曦臣眸光一暗，低头吻住她。
——
夜深人静，月光如水。
昭昭靠在蓝曦臣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轻声道：“师兄，我们以后每天都这样好不好？”
蓝曦臣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个吻：“好。”
昭昭满足地闭上眼，唇角微扬。
她想，这大概就是世间最美好的时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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