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受邀参加一个晚宴。
晚宴设在城市之巅的云顶会所,水晶吊灯折射出亿万星辰,衣香鬓影间流淌着无形的权力暗河。
傅行舟携相无忧出席,少年穿着傅行舟亲自挑选的银灰色礼服,剪裁完美地勾勒出他纤细的腰线和苍白的脆弱感,像一件被精心擦拭后展示的稀世瓷器。
他安静地跟在傅行舟身侧半步之后,低垂着眼睫,将自己缩成一道无声的影子,努力融入背景的浮华。
然而,那过分精致的容貌和周身萦绕的、被豢养者特有的易碎感,在觥筹交错间依旧如磁石般吸引着或明或暗的目光。
傅行舟对此心知肚明。他端着香槟,游刃有余地与各方大佬寒暄,谈笑风生间尽显上位者的从容与疏离。
相无忧的存在,是他权力图谱上最隐秘也最张扬的勋章。
就在这时,宴会厅入口处传来一阵不易察觉的骚动。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很高,几乎与傅行舟比肩,身姿挺拔如松,穿着一身剪裁极佳的墨蓝色丝绒西装,没有打领带,领口随意敞开两粒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他的面容英俊得近乎锐利,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瞳孔颜色是罕见的灰蓝,像西伯利亚冻原上凝结的冰晶,看似平静,却蕴藏着洞察一切的冷冽与危险。
他周身散发着一种与傅行舟截然不同的气场——傅行舟是内敛的、掌控一切的冰山,而他则是外放的、带着野性侵略性的风暴。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最终,精准地落在了傅行舟身边的相无忧身上。
那冰蓝色的瞳孔里,瞬间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惊艳与兴味,如同猎豹锁定了草原上最灵动的羚羊。
何以。
这个名字在极短的时间内,通过无数低语和惊疑的目光传递开来。
没人知道他的确切来历,只知道他背景深厚,资金雄厚,甫一出现便以雷霆手段收购了几家前景极佳却陷入困境的科技公司,行事风格神秘且强势。
他是今晚真正的“空降兵”。
何以端着酒杯,径直朝傅行舟和相无忧走来。他的步伐稳健而优雅,带着一种天生的压迫感。
“傅总,久仰大名。”陆沉停在傅行舟面前,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国腔调。他伸出手,姿态无可挑剔。
傅行舟眸光微闪,瞬间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换上完美的商业面具。
他伸出手与何以相握,力道适中,时间恰到好处。“何先生,幸会。欢迎来到本市。”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
两人的手一触即分,空气中却仿佛有电流噼啪作响。
陆沉的视线随即转向相无忧,那冰蓝色的眼眸里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如同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这位是?”他的目光大胆而直接地落在相无忧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欣赏。
相无忧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他能感觉到傅行舟搭在他腰后的手指瞬间收紧了力道,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
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那股力量牢牢钉在原地。
“我的助理,相无忧。”傅行舟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一层冰封的寒意。
他侧身半步,看似不经意地将相无忧挡在身后更严实的位置,隔绝了陆沉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无忧,见过何先生。”
相无忧被迫抬起头,对上陆沉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那眼神太过锐利,仿佛能穿透他精心构筑的麻木外壳,窥见他内里的狼狈。他喉咙发紧,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何先生好。”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陆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目光在相无忧苍白的脸上流连,仿佛在品味他强装的镇定下那丝脆弱的颤抖。“您的助理……真是人如其名,令人见之忘忧。”他的赞美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狎昵,如同主人评价一只漂亮的宠物鸟。
傅行舟眼底的寒冰几乎要凝结成实质。他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只是那笑意丝毫未达眼底。
“何先生谬赞。无忧年纪小,不经事,当不得如此评价。”他巧妙地截断话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失陪一下,何先生请自便。”
说完,他揽着相无忧的肩膀,以一种保护者也是占有者的姿态,转身走向露台方向,将何以探究的目光隔绝在身后。
露台上夜风微凉,吹散了宴会厅的喧嚣和浑浊的空气。但相无忧感觉不到丝毫轻松,傅行舟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比夜风更冷冽刺骨。
“他很好看?”傅行舟的声音在相无忧耳边响起,不再是宴会厅里的温和,而是淬了冰的阴鸷。他捏着相无忧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看向自己。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暴戾的暗流,几乎要将人吞噬。
相无忧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傅行舟看着他惊恐无助的样子,心底那股无名火却烧得更旺。他猛地将相无忧按在冰冷的玻璃栏杆上,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住他,隔绝了外面璀璨的夜景。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傅行舟的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廓,气息灼热,话语却冰冷刺骨,“不要用你这张脸,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他的手指用力,在相无忧细腻的下颌上留下清晰的指痕。
相无忧痛得闷哼一声,身体因为恐惧和冰冷的栏杆而瑟瑟发抖。他想解释,想说自己没有,但所有的声音都被堵在喉咙里,只剩下破碎的呜咽。
傅行舟的眼神暗沉如墨。他低头,惩罚性地咬上相无忧颈侧脆弱的肌肤,不是亲吻,而是带着撕咬的力道,留下一个深红的、带着血丝的印记。他满意地听到少年压抑的痛呼,仿佛只有这真实的痛楚才能平息他心中那股被冒犯的、熊熊燃烧的占有欲。
冰冷的露台栏杆硌着脊骨,夜风灌入单薄的礼服。傅行舟的吻/咬如同野兽标记领地,粗暴地覆盖着陆沉目光停留过的每一寸肌肤。没有言语的斥责,只有肢体施加的、不容抗拒的惩戒。手指的力道,唇齿的撕磨,无声地宣告着所有权不容侵犯。
相无忧像风中残烛,在屈辱与疼痛中摇曳,承受着这无妄之灾。
傅行舟的怒火源于何以那毫不掩饰的觊觎,更源于相无忧那瞬间被吸引目光的脆弱——这让他感到领地被侵犯的暴怒。
他需要更深的烙印,更痛的记忆,来确保他的所有物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
晚宴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傅行舟提前离场,带着一身低气压和被他牢牢禁锢在臂弯里的相无忧。
何以站在人群之外,端着酒杯,冰蓝色的眼眸追随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唇边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几天后,一个让整个傅氏集团高层都震惊的消息传来——何以,将以战略投资者的身份,正式入股傅氏集团旗下最核心、也是傅行舟倾注了最多心血的新项目:“小企鹅”即时通讯软件。
消息像一颗炸弹投入平静的湖面。
“小企鹅”是傅行舟在传统业务之外,布局未来互联网生态的关键一步。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即时通讯的巨大潜力,倾注了大量资源和顶尖团队进行研发。然而,这个项目在集团内部争议极大。
守旧的股东们认为投入巨大、前景不明,远不如投资地产或资源来得稳妥。傅行舟力排众议,甚至抵押了部分个人资产来支撑项目推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何以的注资,无疑能解决“小企鹅”面临的资金困境,甚至带来更广阔的资源。但傅行舟的心情却异常复杂。
总裁办公室内,气氛凝重。
“傅总,何以那边确认了,下午三点,他会亲自过来签署初步意向书,并讨论后续合作细节。”特助小心翼翼地汇报,观察着老板的脸色。
傅行舟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身影挺拔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窗外是繁华的CBD,但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钢筋水泥,落在某个未知的点上。
听到“何以”的名字,他搭在窗沿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知道了。”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按最高规格准备会议室。”
“是。”特助应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傅总,相先生……需要安排回避吗?”不知从何时开始相无忧几乎成了傅行舟的影子,连在公司也时常被带在身边。
傅行舟转过身,眼神锐利地扫过特助:“他就在我办公室待着。哪里也不去。”
特助心头一凛,不敢再多言:“明白。”
下午三点整,何以准时抵达。他依旧是一身剪裁完美的西装,步履从容,带着强大的气场。
当他走进傅行舟那间极尽奢华的办公室时,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安静坐在角落沙发上的相无忧身上。
少年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米色休闲裤,捧着一本书,低垂着头,露出一段白皙脆弱的脖颈。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安静而疏离的轮廓,像一幅精心构图的名画。
何以的灰蓝色眼眸里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随即转向迎上来的傅行舟。
“傅总,又见面了。”何以伸出手,笑容得体,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傅行舟同样伸出手,脸上是完美的商业微笑:“何先生,欢迎。移步。”他引着何以走向会客区,高大的身躯有意无意地挡住了陆沉投向相无忧的视线。
相无忧在何以进来的瞬间,身体就僵硬了。他感觉到那道冰蓝色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自己,带着探究和某种让他心悸的兴味。
他捏紧了手中的书页,指节泛白,努力将自己缩得更小。
接下来的会谈,表面上是关于“小企鹅”项目的深入合作。
何以展现出了对互联网产业的深刻理解和精准眼光,提出的建议甚至让傅行舟暗自心惊。他带来的不仅是资金,还有傅氏目前最缺乏的国际视野和尖端技术资源。
“傅总的‘小企鹅’构思非常超前,用户界面简洁流畅,核心的加密技术也很有竞争力。”何以靠在沙发里,姿态放松,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我尤其看好它在移动端的潜力。未来是移动互联网的天下,谁先抢占入口,谁就掌握了先机。”
傅行舟不动声色地听着,内心却波澜起伏。何以的话句句切中要害,甚至比他内部团队的一些分析还要精准。这让他既欣赏又警惕。欣赏对方的眼光,警惕对方的深不可测。
“何先生过誉了。‘小企鹅’还在襁褓之中,需要像陆先生这样的战略伙伴共同哺育。”傅行舟端起咖啡杯,语气沉稳。
“共同哺育?”何以轻笑一声,灰蓝色的眼眸直视傅行舟,带着一丝锐利,“傅总,我更倾向于认为,好的项目需要强有力的掌控者。就像驯养一只珍禽,”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角落的相无忧,“光有精美的笼子和充足的食物还不够,更需要让它明白,谁才是唯一的主人。否则,它总会向往窗外的天空,或者……被其他掠食者盯上。”
这番话意有所指,锋芒毕露。
傅行舟握着咖啡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他面上依旧维持着平静,眼底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何以这是在赤裸裸地挑衅!不仅是对“小企鹅”项目主导权的觊觎,更是对他傅行舟本人的权威,以及对他“所有物”的觊觎!
“何先生似乎对驯养之道颇有心得。”傅行舟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金属般的质感,“不过,我的东西,无论是项目,还是别的什么,都自有其规矩。外人,最好不要插手,更不要……妄图染指。”他放下咖啡杯,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如同警告。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无形的火花四溅。会客区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充满了剑拔弩张的张力。
坐在角落的相无忧,虽然听不清他们具体的谈话内容,但那紧绷的气氛和何以偶尔瞥来的、带着深意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傅行舟身上散发出的、越来越浓重的戾气。
最终,初步的合作意向还是在双方各怀心思的情况下达成了。何以离开时,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相无忧,那眼神复杂难辨,带着志在必得的野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傅行舟站在窗前,看着何以的车队驶离。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你以的强势介入,对“小企鹅”是机遇,但对他傅行舟个人而言,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和……羞辱。他厌恶这种被制衡的感觉,更厌恶何以看向相无忧时那毫不掩饰的兴趣。
“相无忧。”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相无忧身体一颤,立刻站起身,走到他身边。
傅行舟转过身,抬手抚上他苍白的脸颊,动作看似温柔,眼神却冰冷如霜。“你是我的人,”他的指尖微微用力,“你最好别犯傻。”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话语都更具压迫力。
相无忧垂下眼睫,轻轻点头。心底却一片冰凉。他感觉自己像风暴中心的一片落叶,被两个强大的漩涡撕扯着,身不由己。
傅行舟的私人会所“云境”,是只对极少数核心圈层开放的顶级场所,安保严密。
相无忧大部分时间被傅行舟带在身边,偶尔傅行舟有极其私密的商务会谈或需要处理一些“特殊”事务时,会将他暂时安置在“云境”顶层一个视野绝佳、布置奢华的套房里。这里与其说是休息室,不如说是另一座更精致的牢笼。
这天下午,傅行舟正在集团总部主持一个重要的闭门会议。相无忧独自待在“云境”的套房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壮丽的城市天际线,他却只觉得空旷冰冷。
他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抱着一本厚厚的画册,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思绪不知飘向何方。
一个穿着会所侍者制服、面容普通的年轻男人端着下午茶点心走了进来。他动作轻巧地将托盘放在茶几上,低声道:“相先生,您的茶点。”
相无忧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侍者并未立刻离开。他走到相无忧身边,看似恭敬地整理了一下软榻旁的靠枕,手指却极其隐秘地将一个折叠得极小的、泛着淡淡香气的米白色卡片塞进了靠枕与软榻的缝隙里。动作快得几乎无法察觉。
“您慢用。”侍者说完,躬身退了出去。
过了许久,相无忧才从放空的状态中回过神。他起身想去倒杯水,目光无意间扫过那个靠枕,看到了那露出一角的米白色卡片。他愣了一下,疑惑地抽了出来。
卡片质地精良,带着淡淡的雪松冷香。上面没有署名,只有一行用深蓝色墨水手写的、笔锋锐利如刀的字迹:
“囚于金笼的夜莺,你的歌声应属于更广阔的天空。若想挣脱枷锁,今晚九点,顶层露台,有风会带你离开。”
字迹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和诱惑。
相无忧的心脏猛地一跳,捏着卡片的手指瞬间冰凉。他认不出字迹,但这语气,这内容……他几乎立刻就想到了那个冰蓝色眼眸的男人——何以!
他怎么会?!他怎么敢把这种东西送进来?!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相无忧。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将卡片扔在地上,仿佛那是什么致命的毒物。
他慌乱地环顾四周,生怕房间里藏着监控,或者那个侍者根本没走。
他冲到门边,想要出去,却发现门被从外面锁住了——这是傅行舟的习惯,当他不在时,总会将相无忧锁在房间里。
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何以的手竟然能伸到这里!这太可怕了!傅行舟如果知道……相无忧不敢想象后果。他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张卡片,仿佛那是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时间在恐惧中变得无比漫长。
当门外终于传来熟悉的解锁声和沉稳的脚步声时,相无忧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傅行舟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的相无忧,以及……他脚边不远处那张刺眼的米白色卡片。
傅行舟的脚步顿住了。
他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尽,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鸷、暴戾,如同酝酿着风暴的深海。
他缓缓走过去,弯腰,用两根手指拈起那张卡片。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他的眼底。
“这是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相无忧吓得说不出话,只是拼命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傅行舟猛地将卡片揉成一团,狠狠攥在手心。他蹲下身,一把掐住相无忧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我问你,这是什么?!”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怒火,“谁给你的?!说!”
“我……我不知道……”相无忧痛得眼泪直流,语无伦次地解释。
“不知道?”傅行舟冷笑一声,眼神里的暴戾几乎要化为实质。他猛地将相无忧从地上拽起来,拖向卧室的方向。“好,很好……看来是我对你太宽容了。”
卧室厚重的窗帘隔绝了最后的天光。没有开灯,只有傅行舟眼中燃烧的怒火如同地狱的磷火。
相无忧被狠狠摔在冰冷的丝绒被面上,如同祭品被献上祭坛。
傅行舟的惩罚不再是单纯的疼痛,而是带着被背叛的狂怒和彻底摧毁的决绝。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刺耳。他的动作粗暴而冷酷,像在摧毁一件被他人觊觎的珍宝。
没有言语,只有沉重的呼吸和压抑的呜咽交织。
相无忧感觉自己像暴风雨中的小船,被巨浪反复撕扯、抛掷,每一次撞击都带着毁灭的力量。傅行舟的怒火源于卡片上那赤裸裸的引诱和逃离的暗示,这彻底践踏了他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占有权。
他要用最极端的方式,将陆沉留下的任何痕迹,连同相无忧那可能萌生的一丝妄念,彻底碾碎、抹除。
不知过了多久,风暴停歇。
傅行舟站在床边,背对着床上蜷缩成一团、无声颤抖的身影,慢条斯理地扣着衬衫袖扣。
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冷意。
“陈锋。”他对着空气开口。一直守在门外的特助立刻推门进来,目不斜视:“傅总。”
“查。”傅行舟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今天下午所有进出过这个房间的人,尤其是侍者。还有,这张纸的来源。”他将那个被揉得不成样子的纸团扔给陈锋,“给我优化安保,那群吃干饭的废物!都给我换了。”
“是!”陈锋接过纸团,心头巨震,立刻领命而去。
傅行舟这才缓缓转过身,看向床上。相无忧将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小片凌乱的黑发和苍白的、带着泪痕的侧脸。
他像一只被彻底吓坏、失去所有生气的玩偶。
傅行舟的眼神复杂了一瞬,随即又被更深的阴霾覆盖。他走过去,扯开被子,露出少年布满青紫痕迹的身体。他伸出手,指腹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力道,擦过他锁骨上一个新鲜的、带着血痂的齿痕。
“你听话一点,”他的声音低沉,如同恶魔的低语,“乖一点,”他俯下身,气息喷在相无忧耳边,“我会对你很好。”
调查结果在第二天清晨就放在了傅行舟的办公桌上。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纸团被技术部门小心展开复原,深蓝色的墨水笔迹经过比对,确认与何以在签署意向书时留下的签名样本高度一致。
而那个送点心的侍者,在事发后不久就神秘消失了,监控只拍到他离开会所后进入一条没有监控的小巷,再无踪影。线索看似断了,但指向性却无比清晰——何以。
傅行舟看着报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椅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红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怒火在他胸腔里翻腾,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束缚。
何以!他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派人潜入他的私人领地,给他的“所有物”传递那种暧昧的、引诱逃离的信息!这简直是在他脸上狠狠抽了一记耳光!
他猛地站起身,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怒火需要宣泄,而目标,毫无疑问就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何以!
与此同时,何以正坐在自己位于市中心顶层公寓的客厅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壮丽的江景。他穿着舒适的丝质睡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灰蓝色的眼眸望着窗外,神色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