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身体恢复如常的娇娇并没打算逃跑,刘堂主从小教导他的便是出门在外要保全自身还要顾及鸿玉堂,他在外面不应该连累鸿玉堂还有妹妹,他现在力量微薄还没有能力自己逃走且给妹妹一个现在有的条件,他不会犯蠢。
但他并不打算一直依附他人而活,借力打力是一件很棒的事情,而这并非是要像菟丝花一样自己没有任何能力。娇娇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未来会有这么一天,既然走出了鸿玉堂来到了别样的世界,在这里无人庇护他,他要成为自己最大的倚仗。
贵客是他目前能遇到的最好的资源库,他要倾尽全力从傅行舟身上索取到他想要的东西。
娇娇光着脚走进书房,双手撑在傅行舟的桌前目光坚毅的盯着他像最开始他们刚刚遇见的时候那样坚决有力。
傅行舟手指极快的在键盘上跳动,鼻子上搭着一副眼镜,银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白皙的皮肤显得更鲜亮。娇娇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着他,隐约发觉这男人的确是不太正经的霸总时尚的弄潮儿。
傅行舟的左耳垂上悬着一枚黑曜石耳钉,散发着低调却不可忽视的光泽。他的眉宇间氤氲着温柔与疏离并存的气息,仿佛一片无人能触及的薄雾。
那双眼睛深邃如夜空,碎星辰般的光芒在其中流转,既显得淡漠,又透出一种无声的深情。
他的目光如同容纳了整个宇宙,在对视的一瞬间,恍若一场流星雨从天际倾泻而下,将史诗般的浪漫洒满人间。每一次眨眼,都像是星光划破黑夜,短暂却永恒地照亮了沉寂的心湖。
对视三秒,傅行舟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停下了正在进行的工作。他那张素来冷峻的脸上,悄然浮现出一抹难得的柔和。眼底深处,原本凝结如霜的寒意渐渐消融,仿佛一汪春水在暖风中漾开,带着些许难以言喻的温度。
娇娇率先开了口,“贵客,我的名字您知道吗。”
“相无忧。”
“那我想知道您的名字啊,可以吗?”
傅行舟勾了勾手示意他靠近自己,娇娇听话的走了过去,他眉目间含着笑意像荡漾开的春水,他把娇娇的手拉了过来将他的手掌扒开,在他的手心画了几笔。娇娇的手心有一点的痒,他不习惯的转着手想挣开却又被傅行舟强硬的拉了回来。
傅行舟仰起头,目光从下往上看,一如往常的用他那双带有威严的眼神看着他,永远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傅行舟。”
娇娇没再挣扎,他无畏的看着他,眉毛微挑模样有小傲娇,“傅行舟先生,您花重金买我一定是想让我为您创造价值,对吗。”
傅行舟无视了他的话,他的眼眶里电闪雷鸣像是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最后他抿着嘴笑了一声,“重金?”
娇娇被他的反应噎了一下,贵客一般来鸿玉堂花钱都是百万起步,傅行舟家里除了没有堂人装横也像是真的付得起价格的贵客,虽然他从小一直待在堂内不允许面见外客,但毕竟是依哥养大的人眼界跟别人肯定不一样,有钱和没钱还是分得清的,所以他搞不懂傅行舟到底在说什么。
娇娇呆愣的问了一下,“多少?”
傅行舟直勾勾的盯着他,“才1255万。”
娇娇的目光顿住,“堂主两件衣服的钱……”那一刻娇娇的世界崩塌,他像是一个自诩高贵却被贱卖的小宠物。
傅行舟扫了几眼,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他偏偏是个爱招惹的性子动不动就爱逗别人一下。
“你以为你自己值多少钱?”
“我希望我能有自己的价值。”
“你最大的价值就是陪着我。”
娇娇那股子泼辣劲上来了,即便是顶着一张娇媚可人柔弱而不能自理的脸神色变得有点刻薄了起来,他那双眼眼就那么盯着他凶巴巴的怪可爱,语气阴阳,“反过来说,你最大的价值是让我陪着咯?”
傅行舟坦然接招,他挺拔的身姿塌了下去, 随后悠然的靠在椅子后背看起来格外的放松,他音色温润,“嗯,来,”他扯了扯他的衣带,“陪我?”
娇娇嫌弃的拍开他的手,想起昨晚上的经历,他不由的觉得后怕,眼前这个男人的确是个精神病,维护鸿玉堂的安危短暂的使命从他生命中消失几秒。
傅行舟被他的反应逗笑,“怎么?看来你还真的是不值这个价钱。”
昨晚上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刚刚那份泼辣劲很快就消散了。娇娇是个要脸的人,碰到这么不要脸的人,他一下子有点无所适从,白皙的脸上有这份红润,莫名其妙的显得更加的娇俏。
傅行舟眼尾轻轻挑起,眸中寒光微掠,他缓缓站起身,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娇娇下意识地往后退,脚跟却已触到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他高大的身影如一座无法逾越的城墙,彻底挡住了他眼前的光线,将他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中。
他微微俯身,自上而下地凝视着他,那目光如同层层叠叠的乌云,一点一点吞噬了他世界里的明亮。
娇娇面色通红,他垂下脑袋不敢抬头去看,眼前这个神经病又发什么疯。
傅行舟没有那个意思,他单纯就是觉得娇娇这种张扬跋扈又长得好看的小男孩确实少见,特别是又泼辣又娇羞的更少见,他就是喜欢欺负人欺负这种人最有意思。
娇娇垂下眼眸,犹豫再三后他猛然抬头,“我希望,希望,您教我怎么赚钱。”
傅行舟浅笑道,“想为自己赎身?”
娇娇微微蹙眉轻轻的摇着头,他抿了下唇思考了一会答,“您把我带出来了,我觉得我也该适应一下跑玉堂以外的世界,出去上班是最好的方式。”
傅行舟目光落在娇娇那张认真的小脸上,他盯着这张脸看了好一会,他瞳孔中时常留有的威慑与不可一世在此刻减弱了半分。傅先生漫不经心地抵了下上颚,脸上的笑容荡漾开,莫名的温柔又带着几分调笑,“上班?是想做我的贴身秘书吗?”
娇娇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他不解地啊了声。
傅行舟轻笑了声,他稍垂下脑袋二人之间的距离慢慢临近,他的目光与之交融却不再弥漫起血色的杀意。这个男人的笑好像失去了阴戾多了些温柔,他像是被眼前之人呆呆的表情逗笑,笑意灌进喉咙里连语气也柔了半分,“听不懂啊?”
娇娇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鬼使神差的点着头。
刹时间,傅先生落了一个吻在他的脸颊上,湿润的嘴唇留下一个温热的吻。
傅先生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涩气,他声音忽而就变得沙哑像是压抑着某种即将喷泻而出的欲望,“就是这种,”他在娇娇耳旁轻声说,“贴身秘书。”
娇娇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就这样呆愣在原地,湿热的气息在耳边缭绕,他屏住呼吸任由心跳疯长。
接着几天,娇娇和贵客的日子都是这么过来的,贵客给娇娇买了台智能手机并且送了他一个能够安摄像头的电脑。
与时代断联多时,他从贵客这学着些生存知识,从前在鸿玉堂有阿宣伺候他尚且闲来看书吟诗观花赏月,而今时不同往日,时代横亘在他面前他要往前走要掌握新知识,站在时代前浪中成为人生的掌舵人。
过几日就是和妹妹见面的日子,在外面不被鸿玉堂规矩所约束,我们之间的距离被无限缩短,他在高楼之中遥远相望着常大,那里有他日思夜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