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你都不要，那我别活了(下)

德拉科神情复杂地看着乱糟糟的哈利，内心一阵抓狂。［梅林啊！我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呢！］

哈利更是臊得慌，他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将手中的纸盒攥紧又松开。

空气沉默良久。

“对不起……”哈利率先开口，将纸盒双手递出：“情人节快乐，礼物我以后会补的。”

德拉科愣了一瞬，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差点把精致的盒子捏皱。他完全没预料到哈利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送他东西——他以为此刻的哈利应该正在地窖里，面对斯内普的滔天怒火。

“你……”德拉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灰蓝色的眼睛微微睁大。他看着面前头发上还沾着面粉的哈利，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和期待的眼神，胸口突然涌上一阵酸涩的暖意。他有些不知所措——哈利竟然会先来找他，他不怕他爸生气吗？

哈利见德拉科迟迟不说话，绿眼睛里渐渐浮现出不安：“德拉科，真的对不起，我……”

“哈利…”德拉科不想再听那些自责的话，连忙打断。

“你怎么没去找你爸？”他轻声问道。

哈利突然僵住。他缓缓抬头，绿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你...你都听到了？”

“对…”德拉科艰难地承认，手指摩挲着点心盒的边缘，他犹豫了一下，灰蓝色的眼睛里盛满担忧，"你怎么能在那种时候说喜欢我呢？你就不怕——"

话音未落，几个斯莱特林学生有说有笑地进了休息室。

［梅林啊！偏偏在这种时候！］

“我们先回去。”说着，德拉科便迅速拽过哈利往寝室走，哈利踉跄地在后面跟。

回到寝室，德拉科立刻锁上门，将纸盒放到桌上：“你爸那边你打算怎么交代？”

德拉科的态度意想不到的温和，哈利顿时安心了不少。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为难你的。”哈利试探地搂住德拉科，把头埋进他的肩窝蹭了蹭，感受爱人温热的触感：“爸爸等不到我，肯定会回去和妈妈过节，他的事我明天再解决，今晚，我只想陪你。”他轻轻低语，将德拉科搂得更紧了，生怕自己会失去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德拉科无奈，施了一个清理咒，把哈利身上的面粉和糖霜都清理干净。

“德拉科……”

“嗯？”

“你还生我的气吗？”

德拉科想了一会儿，诚实地说：“有那么……一点点吧……”

［果然……］哈利心里一沉，他松开了德拉科，转身走向床头，拿出花瓶里的向日葵，回到德拉科身边。

“德拉科，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忙着研究这些吗？”他诚恳地说。

这朵花长得和普通的向日葵别无二致，巴掌大的花盘，金黄的花瓣，普通到连德拉科都怀疑它有一天会枯萎(不是担心哈利死亡，而是单纯对这种魔法的怀疑)，可能它和普通向日葵唯一的区别就是，在德拉科碰它的时候，它能象征性地动两下。德拉科并没有太在意，他也很少去碰，他怕会碰坏，也只有在自己想哈利的时候，他才会抱起花瓶看看，仅此而已。

而今天，他终于要开始真正学习这东西的正确用法。

“因为兴趣”，德拉科回答。

“不止”，哈利抓起德拉科的手，神情认真地说：“你试试看，摸摸它的叶子”。

德拉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指尖试探地触了触叶片的边缘，突然感觉一阵眩晕。

叶茎间，古老的魔纹开始悄然流转，神秘的符文于叶片上空闪烁，一道静谧的蓝光骤然从叶脉深处迸发。那不是普通的魔法光芒，而是一种近乎神迹的圣洁光辉，如同初生的星辰在叶片中绽放。

两人的呼吸同时停滞。

一条巴掌大的火龙突然从魔纹间一跃而出，沿着向日葵的枝叶飞翔。它高傲，霸气，所过之处，尾巴带出一条优美的蓝色弧线。

“梅林……”德拉科几乎要说不出话。

一股难以名状的力量顺着指尖直抵德拉科的心脏，德拉科感到自己的灵魂正被温柔地剖开——不是被入侵，而是被邀请。哈利全部的情感如潮水般倾泻而入，没有语言，没有画面，只有最纯粹的存在：那份珍视到近乎疼痛的爱意，那份小心翼翼的保护，那份连争吵时都不曾动摇的信任……

叶脉中的蓝光化作无数细小的符文，在空中交织成蜿蜒的光带。德拉科看见哈利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的光芒，绿眸如宝石般璀璨。他们的魔力于叶脉中结合，于胸膛的深处共振。

“这…”德拉科的声音消失在空气中。此时此刻，他们的灵魂正在共鸣——哈利的战栗就是他的战栗，哈利的温暖就是他的温暖，连哈利流过的泪，都仿佛是从他自己的眼眶滑落。

永生花悬浮在两人之间，金色的光晕如水波般荡漾。德拉科看到哈利颤抖的嘴唇，看到他胸口与自己同样急促的起伏。此刻——连“我爱你”这三个字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因为他们正以比言语深刻千百倍的方式相连。

德拉科缓缓收回了手，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而哈利的唇已经轻轻覆了上来。

［好想让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

就在双唇相触的瞬间，德拉科几乎是本能地反客为主，修长的手指穿过他的黑发，将他牢牢扣住。

哈利顿时慌了神。［等等！这不对！明明是我先……］

“唔……”

德拉科的舌尖轻巧地撬开他的齿关，哈利瞪大了眼睛。他的吻熟练得让哈利头晕目眩。哈利试图夺回主动权，却在德拉科咬住他下唇时被彻底击溃。

“你想的倒挺美。”德拉科的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一只手稳稳托住哈利的后腰。

哈利的手指无助地揪着德拉科的领带，整个人被亲得晕晕乎乎。

向日葵落进德拉科的口袋，荧蓝的光芒明明灭灭。

“等…等等…”哈利偏头躲开追过来的吻，手指迅速挡住德拉科的唇。德拉科挑了挑眉，却还是顺从地停下，只是用鼻尖暧昧地蹭了蹭他发烫的耳垂。

“蛋糕…”哈利声音发颤，指了指桌上那个包装精致的盒子，“要不要尝尝？”

“噗嗤——”德拉科低笑出声，突然捉住哈利还抵在自己唇前的手指，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有你甜吗？”

哈利顿时红透了脖颈，他羞恼地抽回手：“你...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德拉科挑起一抹奶油，故意在哈利眼前晃了晃，嘴角挂着一丝坏笑：“你先尝？”

哈利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凑过去，小心翼翼地舔了舔他的指尖。就在他刚尝到甜味的瞬间，德拉科突然俯身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嗯——果然很甜。”

“你——！”哈利立刻炸毛，整张脸涨得通红。

德拉科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伸手胡乱揉了揉哈利的黑发，宠溺地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但他的手指却还留恋地在哈利发间穿梭，把那些翘起的发丝揉得更乱了。

哈利瘪着嘴拍开他的手。德拉科笑着摇摇头，叉起一块香草蛋糕喂到哈利嘴边：“张嘴，啊——”

哈利偷偷抬眼看他，确认他不会再使坏后，才含住这块蛋糕。

德拉科最喜欢看哈利吃东西了，尤其是他的腮帮子上下起伏的可爱样子，简直怎么看都看不够……

哈利也插起一块塞进德拉科嘴里：“德拉科，你说今晚在天文塔给我准备了惊喜？”

“嗯哼——”德拉科懒洋洋地嚼咽，慢条斯理地说：“不过今天还是算了，你需要休息……”

说着说着，他的眼神不经意间瞟到哈利的口袋，眉头渐渐皱到一起。“那是什么？”

哈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口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粉色的信封……

“这……”

“情书？”德拉科危险地眯起眼睛，语调骤然走低。

哈利心脏骤停，［完了——］他下意识抓住德拉科的手腕，急切地解释：“等等德拉科！我不知道这是谁！”

“给我看看”，德拉科阴着脸，不由分说地夺过那封信，板着脸撕开。

“德拉科……我求你别生气好不好……”，哈利不安地哀求。

“你的眼睛绿得像刚腌过的癞蛤蟆——”，德拉科皱着眉念了一句，脸色瞬间变得精彩极了。“梅林啊！这人到底是在骂人还是发情？”

哈利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但手指还揪着德拉科的袖口：“这…这一定是整蛊！或者恶作剧！我们不看了好不好……”

“让我看完”，德拉科低沉地说，继续往下念，声音里带着夸张的戏剧性：“你的头发像黑板一样乌黑潇洒？”他挑眉看向哈利乱糟糟的黑发，“梅林啊！黑板？真是传神的比喻。”

“够了！别念了！”哈利不敢再听，猛得起身抢信。

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哐当”一声撞作一团。

哈利一个中心不稳，将德拉科扑倒在地。

“啧——”德拉科皱眉，一只手顺势将人锁进怀里，另一只手高举空中，读着接下来的字眼，脸色越来越阴——

“我希望你是……”他咬牙切齿地攥紧了信纸，最后一个单词几乎从牙缝中蹦出“我的——”

哈利突然大叫：“不！德拉科我求你别念了！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慌什么？你就不想听听最后两句赞美？”德拉科挑起一边的眉毛，理了理哈利的黑发，继续念到：“你真的又美又帅——”德拉科轻笑出声，将怀中人收的更紧了，“好吧，至少她眼睛不瞎”。

“德拉科！！！”哈利又急又恼，狠狠锤了一下他的胸口。

“嗷！梅林……”德拉科吃痛一声，赶紧将信揉成一团，丢在一边：“好了好了，不念了不念了。”

“我说了我不知道这是谁！”哈利猛得坐直身子，恼怒地瞪着身下之人。

“我又不聋啊哈利！”德拉科无奈苦笑，一只手装模作样地捂住胸口：“你竟敢家暴你男朋友！谁给你的胆子！”

哈利的耳尖迅速赤红：“你……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表情有多吓人！”，他委屈地控诉，声音颤得不成样子：“我还以为……以为你不要我了……”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德拉科心里。德拉科如梦初醒，他捉住哈利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唇上亲吻，眼神里尽是蛊惑——他盯着那双把他迷的五迷三道的绿眼睛，目光描摹那张正被他人垂涎觊觎的绝美容颜……

“梅林啊……连你都不要，那我别活了……”他轻轻抚上哈利的脸颊：“宝贝，你让我有危机感了……”

“你……别这么叫我……”哈利一阵心颤，臊得无地自容。

“哈哈哈哈……”，德拉科变本加厉地逗他：“救世主大人，您打算在我身上骑多久？嗯？”

哈利像被电击了一样“蹭”得起身，却又被一把拽回来。

“害羞？”，德拉科轻笑出声：“你真不知道这个角度的你有多美……”

“好了，德拉科……”，哈利撇过头去，不再看他，露出一片泛红的脖颈。

德拉科突然将人拉进怀里，指尖在他的后脖颈处摩挲：“那些觊觎你的人，怕是这辈子都欣赏不到了……”

“德拉科”，哈利趴在他的肩上，声音低低的：“你什么时候这么会了……”

“无师自通”，德拉科咧嘴一笑，低头轻吻了一下他的脖颈，满意地感受到哈利微微一颤，“梅林的胡子啊，要不是你爸，我真想给你来个标记”。

哈利迅速捂住脖子。

“好了好了，开完笑的”，德拉科笑着说：“快起来吧，我要被你压死了”。

“明明是你一直搂我！”哈利没好气地爬起来，召唤来一块蛋糕，“啪”得打在德拉科脸上。

“好家伙！又打我！”，德拉科猛得起身，一把抹掉脸上的蛋糕，全都糊在哈利的脸上。

不一会儿，整齐的寝室就变得一片狼藉，两人就这样吵吵闹闹“互殴”了许久，把一天的矛盾都忘得烟消云散。

窗外的月光透过黑湖的水波，在寝室地板上投下摇曳的光影。房间里，唯独那封被丢弃的情书静静躺在角落，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