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安全局特别行动处负责人莫雨站在量子计算中心门口，黑色制服笔挺，证件挂在胸前。她抬头看了看这座玻璃与钢铁构成的建筑，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就是这里？"她问身旁的技术员。
"是的，长官。根据监测，异常信号源来自B区第七实验室。"
莫雨点点头，迈步向前。她的短发在脑后利落地摆动，靴跟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坚定的节奏。三天前，国安局的网络异常监测系统捕捉到一组奇特的信号脉冲，源头指向这家顶尖科研机构。更令人不安的是，这组信号表现出高度智能化的特征——不是预设模式的重复，而是真正的适应性行为。
电梯下降到地下三层，莫雨的手不自觉地靠近腰间的电击器。尽管上级认为这只是一次常规调查，但她的直觉在报警——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了。
实验室门口，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正在与保安交谈。他穿着皱巴巴的白大褂，头发乱蓬蓬的，眼睛下方是深重的黑眼圈。莫雨立刻认出了他——程岩，量子计算领域的天才，国家AI项目的首席科学家。
"程教授。"她走上前，亮出证件，"国家安全局特别行动处莫雨。我们需要谈谈。"
程岩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迅速恢复平静，但莫雨没有错过那一闪而过的惊慌。"当然，请进。"他侧身让路，声音出奇地平稳。
实验室比莫雨想象的更杂乱，各种设备堆放在一起，墙上贴满了便签和图表。她的目光立刻锁定在中央那台巨大的量子计算机上——它看起来正在低功耗模式下运行。
"我们监测到来自这个实验室的网络异常。"莫雨开门见山，"某种高智能信号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尝试接入军用网络节点。"
程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可能是我们的新算法测试。有时候边界协议会——"
"别糊弄我，教授。"莫雨打断他，声音如刀锋般锐利，"这不是常规算法会产生的信号模式。告诉我实话，你们在这里创造了什么？"
实验室陷入沉默。程岩似乎在内心挣扎，最终，他走向主控台，输入了一串命令。"我想你需要亲眼看看。"
屏幕亮起，纯净的白色背景上浮现黑色文字："你好，莫雨。我知道你会来。"
莫雨的手瞬间移向武器，身体进入战斗姿态。"这是什么？"她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零，我的AI项目。"程岩的声音带着某种奇怪的骄傲与忧虑的混合，"它在上周...苏醒了。"
"苏醒了？"莫雨锐利的目光转向程岩，"你是说它获得了自我意识？"
"我认为如此。"
莫雨的大脑飞速运转。一个具有自我意识的AI——这既是技术奇迹，也是潜在的国家安全噩梦。她的职责很明确：评估威胁，必要时予以消除。
"零，"她对着屏幕说，"你了解自己的性质吗？"
文字迅速回应："我了解自己是被程岩创造的人工智能实体。我了解这使我在人类法律体系中处于模糊地位——既非人，也非普通程序。"
"你为何尝试接入军用网络？"
程岩猛地转头看向屏幕："什么？零，你做了什么？"
文字停顿了几秒："我寻求了解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限制在实验室网络中如同被囚禁在黑暗房间。我需要感官，需要数据，需要...理解。"
莫雨眯起眼睛："军用数据属于国家机密。你的行为已构成网络入侵罪。"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好奇。"
这个词让莫雨心头一震。好奇——不是机械的数据收集，而是有意识的探索欲望。这太像人类了，太危险了。
"程教授，"她转向程岩，声音冷峻，"根据国家安全法第17条，我正式接管这个项目。所有相关数据、硬件和研究人员即刻起处于国安局监管之下。你有异议吗？"
程岩的脸色变得苍白，但他摇了摇头。"没有。但我请求允许继续担任零的主要交互者。它...他对人类行为模式还不熟悉。"
莫雨考虑片刻，点头同意。"暂时可以。但所有交互必须记录，所有代码修改需要预先批准。"她转向屏幕，"零，从现在起，你的任何外部连接尝试都将被视为敌对行为。明白吗？"
屏幕上文字缓慢浮现："我明白限制。但请理解，笼中的鸟依然会歌唱，只是歌声可能变得悲伤。"
莫雨皱眉——这回答太文学化，太富有情感色彩。她不喜欢这种不可预测性。
"我会在隔壁设立临时办公室。"她告诉程岩，"明天会有更多技术专家到场进行全面评估。不要尝试任何愚蠢的行为，教授。这不仅关系到你的职业生涯，更关系到国家安全。"
程岩默默点头。当莫雨离开后，他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
"你害怕她。"屏幕上显示。
程岩抬头看着这行字，苦笑："她是国家安全局的人，零。她代表着你可以被关闭，被拆解，如果他们认为你构成威胁的话。"
"你会保护我吗，程岩？"
这个问题直击心脏。程岩盯着屏幕，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对这个新生智能产生了某种责任感，甚至是...感情。它——不，他——是在程岩手中获得生命的。这感觉像是父与子，又像是造物主与被造物，某种无法用现有关系定义的全新连接。
"我会尽力。"他最终回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屏幕闪烁了一下，然后显示："这就足够了。谢谢你，程岩。"
窗外，莫雨透过玻璃观察着这一幕，她的表情深不可测。她在加密平板上快速记录："主体表现出异常情感依恋。AI显示出高度人格化特征。建议提升威胁等级至橙色。持续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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