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君的身影在晨光中逐渐稀薄,他抬起近乎透明的手,指尖凝聚出三缕银白色的雾气。
张真源这是最后的契约之力...
雾中君的声音轻得像风。
张真源把手伸出来
阮澜烛第一个上前,荧光纹路在他手腕上疯狂扭动,像被钓上岸的鱼。
当雾中君的指尖触碰到那些纹路时,青灰色的荧光突然凝固,继而如碎冰般簌簌剥落。
阮澜烛这是...铜镜的碎片?
掉落的荧光颗粒在阳光下显出真容——细小的青铜镜残片,每一片都映着扭曲的人脸。
张真源正是
到了黎东源就龇牙咧嘴地伸出胳膊。
黎东源轻点啊!这玩意扎进血管里了!
荧光纹路像活物般钻进他的皮下,在皮肤表面鼓起蚯蚓状的凸起。
雾中君突然并指如刀,猛地刺入黎东源手腕。
黎东源卧槽——!
黎东源痛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黎东源这怎么不一样呢?
他瞪大眼睛看着雾中君从他手腕中夹出一截蠕动的红线,线上串着七枚生锈的铜钱。
那些铜钱落地即碎,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即化作红褐色的粉末消散在晨风中。
当初槐战战兢兢伸出手时,雾中君却突然收回了手。少女手腕上的荧光纹路竟自动褪去,化作一缕青烟被她背包里那面破镜子吸收。
黎东源看看阮澜烛,又看看初槐,最后瞪向雾中君,大喊。
黎东源这不公平!
黎东源为什么他们两个这么轻松
黎东源我就得挨这一下子?
凌久时靠在旁边的木桩上嗤笑。

凌久时大概因为你是天选倒霉蛋?
黎东源你说什么呢?
黎东源凌久时!
初槐没有理会他们的斗嘴。她盯着雾中君模糊的面容,一种奇怪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初槐你认识我
初槐脱口而出,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雾中君的身形在晨光中更加稀薄了。
他没有回答初槐的问题,只是抬起近乎透明的手。
张真源契约解除...多谢
他对着初槐他们深深作揖,指向村外小路。
张真源顺着萤火走,就能找到门
最后看了一眼初槐。
张真源我们会再见面…管理者
一阵清风吹散了他最后的身形。无数萤火虫从坟茔间升起,汇成一条光之路。
——————
萤火虫组成的光之路在晨雾中蜿蜒,像一条流动的星河。
阮澜烛走在最前面,凌久时拉着初槐紧随其后,黎东源断后,四人沿着这条奇异的路标向前走去。
阮澜烛门就在前面
阮澜烛的声音低沉而警惕,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些闪烁的萤火。
初槐和凌久时跨出那道泛着幽绿光芒的门,脚底触到黑曜石总部熟悉的地板时,她甚至有种不真实感。
门在她身后无声地闭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凌久时总算回来了
凌久时长舒一口气,随手将背包扔在沙发上,整个人瘫进柔软的靠垫里。
凌久时这次的门可邪门
初槐就是就是
初槐可累死我了
凌久时刚想接话,就看到初槐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