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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标签: 影视短篇  原创女主  方多病     

第八章 血泪交织

莲花楼之四季歌

黑暗。无边的黑暗。

温千尧感觉自己漂浮在虚无中,四肢沉重如铅。远处隐约有笛声传来,曲调悠扬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相夷哥哥..."她无意识地呢喃,仿佛回到十年前那个午后,白衣少年在四顾门的莲池边教她认草药,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笛声戛然而止。

"她刚才说什么?"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

"好像是...相夷哥哥?"这个声音清朗活泼,但此刻充满担忧。

温千尧想睁开眼睛,却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肩头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更可怕的是体内那股阴寒之气,正顺着经脉向心脉蔓延。

"毒又发作了!"第三个声音温润如玉,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方公子的血只能暂时压制..."

"让开。"第四个声音冷硬如铁,"我用悲风白杨把毒逼出来。"

"不行!她经脉受损,承受不住你的内力!"

争吵声渐渐远去,温千尧再次沉入黑暗。这一次,她梦见自己站在悬崖边,身后是四个模糊的身影,都在向她伸手,她却不知道该握住哪一只......

......

慈云派药庐内,李莲花放下竹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千尧梦呓时握过的被角。床边,方多病正笨拙地给她换额上的冷毛巾,岑晏州在门外煎药,药香弥漫整个院落。

"她怎么会...我?"李莲花喃喃自语。

方多病耳朵尖,立刻凑过来:"师父,你以前见过温姑娘?"

"别叫我师父。"李莲花无奈道,"我确实去过青岚山几次,但那时她才五六岁,按理说不该有印象..."

门被猛地推开,笛飞声大步走入,黑衣上沾满血迹,手里拿着个玉盒:"皇宫秘药'九转还魂丹',给她服下。"

岑晏州紧随其后,见状脸色大变:"你闯皇宫了?!"

"顺路。"笛飞声冷着脸,直接捏开温千尧的嘴将药丸塞进去。

李莲花迅速搭上她脉搏,片刻后眉头舒展:"有效!寒毒退了不少。"

笛飞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却被方多病叫住:"阿飞!你受伤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笛飞声后背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鲜血已浸透半边衣袍。他却浑不在意:"小伤。"

岑晏州皱眉:"皇宫大内的刀上有毒,不及时处理会腐蚀经脉。"

"啰嗦。"笛飞声虽这么说,还是坐了下来,任由岑晏州处理伤口。

方多病看着这一幕,突然笑了:"咱们四个居然能和平共处,真是奇迹。"

李莲花轻叹:"都是为了温姑娘。"

屋内一时沉默。四个人——曾经的对手、仇敌、陌生人——此刻因为一个昏迷的女孩暂时放下了所有恩怨。

......

温千尧再次有意识时,首先闻到的是浓郁的药香。她缓缓睁眼,看到的是熟悉的药庐屋顶。试着动了动手指,还好,有知觉。

"醒了?"一个温润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她艰难地转头,看到岑晏州坐在床边,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显然多日未眠。

"师兄..."她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岑晏州连忙扶她坐起,递来一杯温水:"慢点喝。你昏迷了七天,毒素刚清干净。"

温水润过喉咙,温千尧感觉好受了些:"其他人...?"

"方公子在厨房熬粥,李门主去后山采药了,笛盟主..."岑晏州顿了顿,"在屋顶上。"

正说着,门被猛地撞开,方多病端着个托盘冲进来:"温姑娘!你终于醒了!"他激动得差点打翻粥碗,"我煮了人参粥,放了枸杞、红枣、龙眼肉..."

温千尧被他连珠炮似的话吵得头疼,却也不忍打断:"谢谢方公子。"

"叫我小宝就行!"方多病舀了一勺粥,小心翼翼地吹凉,"来,我喂你。"

岑晏州一把夺过粥碗:"我来。"

两人争执间,屋顶传来一声冷哼:"吵死了。"接着是瓦片轻响,显然笛飞声离开了。

温千尧看着这一幕,恍惚间觉得方多病变成了李莲花,而岑晏州成了笛飞声。她摇摇头,试图赶走这种错觉:"我...我好像记混了..."

岑晏州立刻紧张起来:"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她指着方多病,"刚才有一瞬间以为你是李莲花..."

方多病瞪大眼睛:"完了完了,毒伤到脑子了!"

岑晏州迅速搭上她脉搏:"可能是'红尘醉'的副作用,记忆暂时紊乱。"

正说着,李莲花提着药篮推门而入,看到温千尧醒了,眼中闪过惊喜:"温姑娘感觉如何?"

温千尧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道:"阿飞...?"

李莲花手一抖,药篮差点落地:"她...?"

"记忆错乱。"岑晏州简短解释,"持续观察。"

方多病凑到温千尧面前,指着自己鼻子:"那我是谁?"

温千尧困惑地眨眨眼:"师...兄?"

方多病哀嚎一声瘫在椅子上:"完了,我成情敌了!"

李莲花放下药篮,轻轻握住温千尧的手:"别急,慢慢想。我是李莲花,他是方多病,那是你师兄岑晏州。"

温千尧皱眉思索,突然一阵剧痛袭来,她抱头呻吟。无数碎片般的记忆在脑中闪回——玉城的箭伤、幽冥教的密室、笛飞声的突然出现...

"啊!"她惨叫一声,再次昏了过去。

......

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油灯如豆,映出李莲花伏案而眠的侧颜。温千尧静静看着他,记忆渐渐清晰——这是李莲花,也是李相夷,那个在她童年惊鸿一现的"相夷哥哥"。

"想起来了?"李莲花突然开口,眼睛仍闭着。

温千尧轻声道:"嗯。你是李相夷,十年前在四顾门教我练过剑招。"

李莲花睁开眼,目光复杂:"你怎么认出我的?那时我戴着面具。"

"你的手。"温千尧指向他修长的手指,"右手虎口有颗小痣。那天你教挽剑时,我注意到了。"

李莲花苦笑:"早知如此,就该戴手套。"

"为什么要假装死了十年?"温千尧直接问道。

沉默良久,李莲花才开口:"中毒太深,不想连累四顾门。而且..."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我一直在查师兄单孤刀的死因。"

温千尧想起玉城密室中听到的话:"幽冥教主说单孤刀还活着..."

"可能是个骗局。"李莲花站起身,"你再休息会儿,我去看看药。"

他离开后,温千尧试着活动四肢。虽然虚弱,但已无大碍。她慢慢走到窗前,看到院中月光下,笛飞声正在练功,掌风呼啸如雷;不远处,方多病蹲在药炉前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岑晏州则坐在石桌旁,专注地研磨药材。

这一幕莫名让她鼻酸。四个本该水火不容的男人,却因为她的伤而暂时和平共处。

"看够了就回去躺着。"笛飞声头也不回地说,显然早察觉她在窗口。

温千尧笑了笑,突然想起什么:"笛盟主,你为何要闯皇宫取药?"

笛飞声收掌而立:"闲得无聊。"

"他撒谎!"方多病不知何时醒了,揉着眼睛走过来,"阿飞是为了你体内的'红尘醉'。那毒是皇宫秘方,只有'九转还魂丹'能解。"

笛飞声冷冷扫了他一眼,方多病立刻缩了缩脖子,但嘴上不停:"他还跟大内第一高手打了一架,后背挨了一刀..."

"多嘴。"笛飞声一把拎起方多病的后领,像扔小猫一样把他丢到一旁。

温千尧震惊不已:"笛盟主,你..."

"别自作多情。"笛飞声打断她,"我只是不想让李相夷的女人死在我面前。"

岑晏州走过来,递给温千尧一碗药:"喝了。明天开始康复训练。"

方多病又凑上来:"温姑娘,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有个郎中..."

就这样,在四人或强硬或温柔的照顾下,温千尧的身体一天天好转。每天,方多病都会讲江湖趣事逗她开心;笛飞声则雷打不动地"押"她练功,美其名曰恢复筋骨;李莲花默默熬药、换药,偶尔吹一曲扬州慢;岑晏州则变着花样准备药膳,把她当瓷娃娃般呵护。

七日后,温千尧终于恢复了八成体力。傍晚,她将四人分别约到后山凉亭,说有要事相谈。

最先到的是方多病。他穿着新做的湖蓝长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像个等待心上人的少年郎。

"温姑娘!"他眼睛亮晶晶的,"你找我?"

温千尧示意他坐下:"方公子,首先谢谢你用血为我解毒。"

方多病连连摆手:"小事一桩!我的血百毒不侵,从小吃药膳养出来的。"

"其次..."温千尧深吸一口气,"关于你在玉城说的那些话..."

"啊?"方多病一脸茫然,随即恍然大悟,"哦!那个啊!"他挠挠头,"虽然是演戏,但也是真心话。我确实喜欢温姑娘,从第一眼见到就喜欢。"

如此直白的告白让温千尧措手不及:"方公子,我..."

"不用现在回答!"方多病急忙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乱。反正我年轻,等得起!"他笑嘻嘻地站起身,"对了,明天我给你带枕霞城的蜜饯来,可好吃了!"

说完就跑,根本不给温千尧拒绝的机会。

第二个来的是笛飞声。他抱臂站在亭外,丝毫没有坐下的意思:"说。"

温千尧直视他的眼睛:"笛盟主为何对我另眼相待?"

"你救过我的伤。"笛飞声硬邦邦地回答。

"仅此而已?"

沉默片刻,笛飞声突然大步走进亭子,一把扣住她下巴:"女人,别得寸进尺。"他的呼吸喷在她脸上,灼热如火,"我笛飞声想要什么,从来都是直接抢。对你已经够耐心了。"

温千尧不闪不避:"所以我是特别的?"

笛飞声眯起眼,突然低头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记住这个感觉。下次见面,我要你的答案。"说完扬长而去。

温千尧捂着刺痛的嘴唇,哭笑不得。这男人表达好感的方式真是...

"师妹。"岑晏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今日穿了件月白长衫,衬得人如谪仙,只是眼下仍有淡淡青黑。

"师兄。"温千尧示意他坐下,"我有话问你。"

岑晏州却先开口:"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这是十年前师父救我时,我身上戴着的。"

温千尧接过玉佩,只见上面雕着五爪盘龙——这是皇室专用纹饰!

"你是...皇子?"

"先帝遗孤。"岑晏州轻声道,"当年宫廷政变,我被单孤刀所救,却遭追杀。师父为了保护我,对外宣称我是他私生子。"

温千尧震惊不已:"所以你对朝廷的事如此了解..."

岑晏州点头,突然握住她的手:"师妹,无论我是什么身份,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

温千尧心头一颤。师兄向来含蓄,如此直白的表白还是第一次。

"我知道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岑晏州苦笑,"但幽冥教随时可能来袭,我怕再不说就..."

"我明白。"温千尧轻声道,"给我点时间好吗?"

岑晏州郑重颔首,起身离去。

最后来的是李莲花。他依旧一袭素衣,手持竹杖,眉宇间的疲惫却比往日更甚。

"李门主。"温千尧起身相迎。

李莲花摇头:"还是叫我李莲花吧。"

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言。最后还是温千尧打破沉默:"我想起小时候的事了。那年我随师父去四顾门,你教我练剑,还给了我一个糖人。"

李莲花眼神柔和下来:"我记得。那时你才这么高。"他比划了个高度,"追着我喊'相夷哥哥',非要学剑。"

"你当时说女孩子学医更好。"

"看来我说对了。"李莲花微笑,"你现在是江湖闻名的'灵枢仙子'。"

温千尧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李莲花,我对你..."

"不必现在说。"李莲花轻声道,"等一切结束,我们再好好谈谈。"

他站起身,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

"你毒发了!"温千尧急忙扶住他。

李莲花摆摆手:"老毛病了。碧茶之毒深入骨髓,不是一时半会能解的。"

温千尧坚定道:"我会想办法。慈云派典籍中或许有解毒之法。"

李莲花看着她,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叹:"好。"

......

五日后,幽冥教大举来袭。

温千尧正在药圃采药,忽听山下警钟长鸣。她飞奔回前院,只见李莲花四人已全副武装。

"至少两百人。"岑晏州沉声道,"带队的是角丽谯。"

方多病摩拳擦掌:"正好试试新学的剑法!"

笛飞声冷笑:"不自量力。"

李莲花递给温千尧一把短剑:"跟紧我。"

五人刚出山门,就见黑压压的敌人已攻到半山腰。角丽谯一袭红衣,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李相夷!笛飞声!"她尖声笑道,"今日就让你们葬身于此!"

战斗瞬间爆发。温千尧银针如雨,专攻敌人穴道;方多病软剑如龙,招式间已有大家风范;岑晏州折扇开合,每一击都精准狠辣;笛飞声掌风如雷,所过之处敌人如割麦般倒下;李莲花竹杖为剑,相夷太剑重现江湖!

五人背靠背形成战阵,竟将数倍于己的敌人挡在外围。角丽谯见状,亲自下场,双刀直取温千尧咽喉!

"你的血,圣主要定了!"

李莲花竹杖横挡,却被震退数步——他毒性发作,内力不济!角丽谯趁机一刀划向温千尧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笛飞声一掌击退角丽谯,自己却被三把长剑同时刺中!

"阿飞!"方多病目眦欲裂,剑势陡然凌厉,竟连杀五人。

温千尧迅速为笛飞声止血,抬头时却见角丽谯已突破防线,长刀直指李莲花后心!

"李莲花!"她尖叫出声。

李莲花转身,眼中寒光暴射。这一刻,那个睥睨天下的四顾门门主仿佛完全回来了。他弃杖用掌,一声长啸——

"相夷太剑,日月同辉!"

刺目的剑光如旭日东升,照亮整个山头。角丽谯惨叫一声,双刀尽断,胸前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李相夷...你..."她不可置信地后退,"你的毒..."

李莲花面色惨白,摇摇欲坠,却仍挺直腰背:"区区碧茶之毒,怎困得住我相夷太剑?"

幽冥教众见首领重伤,顿时作鸟兽散。角丽谯怨毒地看了众人一眼,甩出一颗烟雾弹遁走。

战斗结束,五人却无一人完好——笛飞声失血过多,方多病内力耗尽,岑晏州右臂骨折,李莲花毒性发作,温千尧旧伤崩裂。

他们互相搀扶着回到药庐,看着彼此的狼狈相,不知谁先笑出声,最后竟都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温千尧突然泪流满面。四人顿时慌了手脚。

"怎么了?哪里疼?"方多病急问。

温千尧摇头,看向李莲花:"你用了全部内力...毒会发作得更厉害..."

李莲花虚弱地笑笑:"值得。"

笛飞声冷哼一声:"你这幅为爱自苦的样子还真是好笑。"

岑晏州默默拿出伤药,为众人包扎。

这一刻,温千尧心中有了决定。无论前路多难,她都要解开这一切谜团——单孤刀的下落、幽冥教的阴谋、自己的身世,还有...四份沉甸甸的感情。

窗外,夕阳如血,将五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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