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牛奶瓶炸开的瞬间，黑色絮状物凝成的白大褂女人已经伸出注射器。针尖闪着冷光，直刺小蓝眉心。
"躲开！"陈岩的军刀横劈过来，刀刃擦着小蓝的鼻尖撞上针管。金属碰撞的火星里，小蓝看见十二岁的陈岩蹲在实验室角落，正把粉色液体往自己胳膊里推。
记忆像被撕开的伤口般疼。晶化左臂突然暴长，黑光从裂缝喷出，把注射器绞成碎片。白大褂虚影发出高频尖啸，震得废墟瓦砾簌簌发抖。
"候选者No.0就该回到原位！"虚影的声线像生锈的齿轮摩擦。她断裂的手腕处伸出更多黑色絮状物，在空中扭成锁链形状。
陈岩突然挡在小蓝前面。他锁骨下的编号正在渗血，粉色液体顺着制服往下淌。"过滤器还没失效！"他军刀上的星座徽章完全融化了，滚烫的钢水在地上画出燃烧的六芒星。
小蓝抓住他后腰的皮带。陈岩后背的伤口烫得吓人，嵌在肉里的齿轮疯狂旋转。"什么过滤器？！"她的指甲掐进他皮带扣里，"那些试管里的东西——"
"这样你才能当老师..."陈岩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他反手按住她手腕，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晶化层传来。小蓝突然看清记忆里被他调换的药剂标签——【候选者No.0专用】。
废墟突然倾斜。林晓月的机械臂残骸从地底浮起，齿轮咬合声里混着她断断续续的电子音："他当了你灵魂的...过滤器..."黑色丝线从残骸射出，缠住白大褂虚影的脚踝。
小蓝的左臂不受控制地痉挛。晶化物质像活物般爬向陈岩后背的伤口，而他流出的粉色液体正反向渗入她血管。两种物质接触时发出腐蚀般的"滋滋"声，腾起的蒸汽里浮现更多记忆片段——
八岁的她踮脚偷看实验记录，陈岩突然从背后捂住她眼睛。他手心有草莓香皂的味道。"别看，"十二岁的少年声音在发抖，"会做噩梦的..."
现实中的陈岩突然剧烈咳嗽。粉色齿轮从他嘴里喷出来，叮叮当当砸在瓦砾上。每个齿轮内侧都刻着日期——全是他们初中时代的月考时间。
"双向污染..."白大褂虚影在黑色丝线束缚下扭曲变形，"过滤器撑不到下次月..."陈岩的军刀猛地掷出，刀刃穿透虚影喉咙的瞬间，整个废墟响起玻璃碎裂的脆响。
小蓝的教师徽章突然发烫。金粉倒计时疯狂闪烁，数字在"05:59:59"和乱码间来回跳变。陈岩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晶化，从指尖开始泛起蓝紫色硬壳。
"你把自己换成了祭品？"小蓝用没晶化的右手去抠他锁骨下的编号，指甲刮出血痕，"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陈岩抓住她手腕按在自己心口。晶化层已经蔓延到他下颌，说话时嘴角有细小的碎片剥落。"因为..."他胸腔震动传来的心跳又快又乱，"你捡到教师徽章那天...笑得特别好看..."
白大褂虚影突然爆开。无数黑色絮状物箭矢般射来，陈岩转身把小蓝整个罩在身下。晶化物质在他后背结成盾状，被刺中的地方冒出青烟。
林晓月的机械残骸突然全部飞向倒计时。齿轮拼成的日历在空气中燃烧，下周六的日期被烧出个草莓形状的洞。黑线从洞口喷射而出，缠住即将完全晶化的陈岩。
"记住草莓的味道..."陈岩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晶体共振的嗡鸣。他忽然低头，滚烫的嘴唇压在小蓝前额。唾液接触皮肤的瞬间，晶化层上绽开蛛网般的裂纹。
小蓝尝到咸涩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流的。陈岩的吻一触即离，留下的湿痕却在发光。那些微光像活物般钻进裂纹，倒计时突然停在"03:33:33"不再跳动。
完全晶化的最后一秒，陈岩把变质的草莓牛奶瓶塞进她手里。瓶身残留的余温烫得她一哆嗦，标签背面浮现出血色小字：【唾液酶可延缓晶化】。
废墟突然陷入死寂。月光穿过齿轮状的阴云，在晶化的陈岩表面投下细碎光斑。小蓝发现他最后的姿势是单膝跪地，双臂前伸——就像体育课上教学生接球的保护动作。
林晓月的虚影在消散前突然清晰了一瞬。"过滤器...只能坚持到月考结束..."她的机械眼闪过红光，"那瓶牛奶...是他这些年的..."
话没说完，整个虚影就炸成漫天齿轮雨。小蓝下意识去接，却只抓住个生锈的小齿轮——内侧刻着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日期。
晶化的陈岩在月光下像尊雕塑。小蓝把额头贴在他心口位置，听到极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哒声。教师徽章上的金粉突然组成新提示：【月考考场=最终调试场】。
远处传来早操铃声的幻听。小蓝攥紧变质的牛奶瓶，发现瓶底沉淀物组成了微型实验室场景——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调换两支试管。
\[未完待续\]小蓝的指尖在生锈齿轮上摩挲出铁腥味，月光突然被齿轮状阴云吞噬。远处传来早操铃的幻听里，她听见陈岩十四岁的声音："别怕，我帮你改月考成绩。"那时他校服袖口还沾着草莓果酱。
晶化的陈岩表面突然浮现血管状纹路，教师徽章在掌心发烫。小蓝把变质的牛奶瓶抵在他胸口，瓶底实验室场景开始流动——白大褂女人正把注射器扎进少年陈岩脖颈。
"原来你连疼痛都..."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晶化层传来细微碎裂声，陈岩左眼突然恢复一瞬清明，瞳孔里映出她身后异象——悬浮的齿轮正拼成下周六的月考日期。
林晓月残留的机械臂突然刺入地面。电子合成音断断续续从地底传来："过滤器...核心在..."话音未落，整条机械臂炸成金属粉末，在空中组成初中教室的投影。
小蓝看见十五岁的自己趴在课桌上打盹，陈岩正把粉色液体滴进她保温杯。他手腕的针孔还在渗血，而教室后门站着穿白大褂的女人。
"双向污染要开始了。"虚空中响起陈岩现在的声音，带着晶体共振的杂音。小蓝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开始泛出蓝光，教师徽章上的倒计时突然跳成鲜红的【03:33:32】。
晶化陈岩的胸腔传来齿轮卡住的刺耳声响。小蓝猛地扯开自己领口——锁骨下的旧伤疤正在蠕动，皮下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皮肤。记忆如潮水涌来：十八岁生日那晚，陈岩用草莓蛋糕骗她喝下加料的果汁。
"你连这个都算计？"她一拳砸在晶化表面，裂纹里渗出草莓味的蒸汽。废墟突然剧烈摇晃，悬浮的牛奶瓶炸开第二层，发黄的实验记录页纷纷扬扬落下。
陈岩完全晶化的右臂突然抬起，机械性地接住其中一页。小蓝看见自己十岁的笔迹：【今天岩岩又帮我写作业】，后面被血渍覆盖的地方渐渐显现：【代价是接受No.0药剂】。
地底传来液体沸腾的咕嘟声。小蓝跪下来扒开瓦砾，看见埋在地下的初中化学课本正在融化，书页间渗出和当年一模一样的粉色液体。陈岩的晶化躯壳突然开始播放录音，是他十六岁的声音："小蓝，如果哪天我变成怪物..."
录音戛然而止。阴云裂开一道缝隙，月光像聚光灯般打在牛奶瓶标签背面，照亮第二行血字：【每滴眼泪加速晶化0.3%】。小蓝摸到自己满脸冰凉的泪水，而陈岩的晶化层已经蔓延到她的手腕。
远处钟楼传来真实的报时声，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小蓝突然笑了，把生锈齿轮按进自己锁骨伤口："你忘了，那年月考我偷改过你的答题卡。"齿轮咬合声从她胸腔传出，与晶化陈岩的心跳形成共鸣。
倒计时停在【03:33:33】，整个废墟陷入诡异的静止。只有小蓝的教师徽章还在持续发烫，烫穿了制服口袋——内衬里露出陈岩的字迹：【下周六的草莓，记得要加热喝】。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