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廿三,雪夜。
他终究还是心软了。当我解开衣襟露出朱砂痣时,他眼底的慌乱藏都藏不住。清心诀?在我面前,他的克制就像薄冰,一戳就破。
玉佩合璧的瞬间,他瞳孔地震的模样我永远忘不了。原来我们早就被命运绑在了一起。下一步,该让他彻底放下防备了。
"青弋,进来帮我。"
屏风后传来萧砚冰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青弋站在门外,听见衣料滑落的窸窣声,喉结不由得滚动。
"愣着做什么?"她轻笑,"难不成要我出去请你?"
青弋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屏风。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映出她只着中衣的身影。她背对着他,长发如瀑,肩胛骨处的朱砂痣在月光下泛着红。
"过来。"她晃了晃手中的衣带,"帮我系上。"
青弋走近,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肌肤时,心跳陡然加快。他尽量保持镇定,专注地系着衣带,却听见她轻声说:"暗卫的手,原来这么巧。"
"小姐谬赞。"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谬赞?"她突然转身,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你替我挡过十二次刀,受过七次重伤,连掌心的茧都和我的一模一样,这叫谬赞?"她的指尖划过他掌心的旧疤,"这些伤,都是为我受的。"
青弋别过脸:"保护小姐是我的职责。"
"职责?"她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你告诉我,这里面跳动的,也是职责?"她仰起头,眼中含着笑,"方才在暖阁,你的心跳比我还快。"
青弋浑身紧绷,想要抽手,却被她死死按住:"别躲了,青弋。"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我知道你怕什么,怕身份悬殊,怕连累我,怕给不了我未来……"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可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青弋猛地将她抵在屏风上,呼吸急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很清楚。"她环住他的脖颈,"我要你,青弋。要你不再躲我,要你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边。"她的指尖划过他袖口绣着的红梅,"就像这朵红梅,既然已经绣上了,就别想再摘下来。"
青弋望着她眼底的坚定,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崩塌。他低头吻住她,带着十年的隐忍与克制,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窗外,雪下得更大了。屋内,两颗心终于不再隔着千山万水。
青弋猛地松开她,屏风在身后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响。他望着萧砚冰微肿的唇瓣,后知后觉自己竟将暗卫条例抛诸脑后。喉间涌上的血腥味提醒他咬破了舌尖,清心诀在经脉里横冲直撞,却压不住她留在唇上的温度。
“你后悔了?”她抚着红肿的唇角轻笑,指尖还沾着他方才留下的力道。不等他回答,已从妆奁底层抽出卷泛黄图纸——正是他母亲遗留的沈氏祖训。月光穿透纸页,将“遇朱砂三痣者,当以命殉之”的字迹投在她锁骨、后背与足底的红痕上,“十年前你在雪地里捡到冻僵的我,就该想到这天。”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青弋本能地将她护在身后。萧砚冰却踮脚扯下他颈间的玉佩,两块碎片严丝合缝间,一道暗门的轮廓在雪光中浮现。她将图纸塞进他掌心,发间流苏扫过他发烫的耳尖:“明日丑时,带着你的剑,去听风楼密室——我要你亲眼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