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浑身湿透地回到季家别墅时,客厅里的气氛冷得能结出冰碴。父亲端坐在真皮沙发上,手中的雪茄明明灭灭,烟灰缸里堆满烟头。
“听说你在学校和一个Omega走得很近?”季父的声音像淬了冰,“还为了他顶撞林家的人?”
季羡抹去脸上的雨水,挺直脊背:“是周野先挑衅,我只是——”
“够了!”季父将雪茄狠狠按灭,烟灰溅落在波斯地毯上,“你以为来普通学校体验生活,就能随心所欲?季家要和林家联姻,林小姐下个月就从国外回来,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季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雪松味信息素不受控地逸散:“我不会和不喜欢的人结婚。”
“喜欢?”季父冷笑一声,“在家族利益面前,感情一文不值!你看看你母亲,她当年嫁给我时也不是两情相悦,现在不也把季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季羡心上。他想起宋闲说“见过太多Omega被所谓的‘喜欢’毁掉人生”,突然觉得荒唐又讽刺。原来在父辈眼中,婚姻不过是场利益交换的筹码。
与此同时,宋闲在暴雨中发着高烧回到家。高振天接到消息赶来时,正撞见他蜷缩在沙发上,浑身滚烫却抗拒吃药。
“闲哥,你这是何苦呢?”高振天红着眼眶把退烧药递过去,“季羡那天在雨里找了你好久,最后还是我看见他浑身湿透地往校外走……”
宋闲的指尖狠狠掐进掌心,铃兰香混着病态的甜腻弥漫开来:“别提他。”可记忆却不受控地翻涌——季羡被雨打湿的睫毛、颤抖的声音,还有转身时落寞的背影,像钉子般扎进他心里。
第二天,宋闲强撑着去学校,却发现季羡的座位空了。问了班主任才知道,季羡请了长假,连课本都搬走了。他站在窗边,望着空荡荡的走廊,突然想起季羡第一次递来笔记时说“胡老师拜托我帮你补习”,原来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而此刻的季家别墅,季羡正被迫参加一场又一场的商业晚宴。林小姐优雅得体,举止间满是名门闺秀的风范,可他闻到她身上的玫瑰味信息素,却只想起宋闲带着铃兰香的倔强眼神。
“季少,听说你在学校有个Omega朋友?”酒会上,有人故意试探。
季羡转动着手中的香槟杯,笑容疏离:“不过是普通同学。”他仰头饮尽杯中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比不上心里的疼痛。
深夜,季羡偷偷翻出手机,相册里还存着偷拍宋闲睡觉的照片——少年睫毛轻颤,嘴角微微上扬,像只卸下防备的小猫。他颤抖着手指打下一行字,最终又全部删掉。窗外的月光清冷,照在他无名指上的家族戒指上,泛着冰冷的光。
而宋闲在放学后路过奶茶店,鬼使神差地走进去点了两杯奶茶。捧着温热的杯子,他想起季羡说“只是觉得大家都是同学,互相帮助而已”,眼泪突然不受控地砸在杯盖上。原来,他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那个带着雪松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