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宋闲像是在刻意躲着季羡。早读前的教室总是空无一人,原本放在桌上的笔记被原封不动地退回,就连课间操时间,他都找借口缩在器材室。季羡望着空荡的座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钢笔上的刻痕,那是宋闲上次落下的,他一直贴身收着。
这天傍晚,暴雨突至。宋闲站在教学楼檐下,望着雨幕发愁。书包里的伞上周被周野弄坏了,而高振天今天请假没来。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冒雨冲回家时,熟悉的雪松味混着潮湿的水汽飘来。
“一起撑伞?”季羡举着黑伞站在他身侧,雨滴顺着伞骨连成细密的水帘。
宋闲冷着脸后退半步:“不用。”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劈开暗沉的天空,炸雷在头顶轰然作响。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后颈的腺体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易感期又要来了。
季羡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异样,伞面不由分说地倾向他这边:“逞强也要有个限度。”雪松味信息素悄然释放,带着安抚的意味缠绕上来。
宋闲却猛地推开他,踉跄着撞在墙上:“我说了别管我!”铃兰香不受控地弥漫,带着焦躁的气息,“季羡,你能不能别用这种施舍般的温柔来践踏我的自尊?”
季羡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伞柄的指节泛白:“施舍?”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却满是苦涩,“宋闲,你把我对你的喜欢,当成什么了?”
“喜欢?”宋闲扯了扯嘴角,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衣领,“Alpha对Omega的喜欢,不就是想标记、想圈养吗?”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枯槁的模样,声音染上几分凄厉,“我见过太多Omega被所谓的‘喜欢’毁掉人生,我不要重蹈覆辙!”
惊雷再次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季羡的伞“啪嗒”掉在地上,任由雨水将两人浇透。他上前一步,抬手想擦去宋闲脸上的雨水,却在触及他冰冷的眼神时僵在半空。
“原来在你心里,我和那些人没什么不同。”季羡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压抑的颤抖,“宋闲,你赢了。”他弯腰捡起伞,转身走进雨幕,背影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
宋闲望着那抹逐渐消失的身影,后颈的刺痛与心里的钝痛交织。风卷着雨丝扑在脸上,咸涩的味道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抱紧双臂跌坐在台阶上,这才发现,原来比易感期更难熬的,是亲手推开那个想靠近自己的人。
而此刻的季羡,任由雨水打湿昂贵的西装。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停,管家发来的消息不断弹出:“少爷,老爷发现您私自帮助Omega的事了”“季家与林家的联姻计划提前”“老爷要求您立刻回家”。他仰头望着雨幕,忽然觉得这场雨,像是上天在替他哭泣。